,这次她仔细地观察,从面容身材,再到穿着打扮,她看得毫不遮掩,柳见纯受的十分坦然。
“我知道的。”水壶发出一点细微声响,柳见纯按下开关,坐到了小几另一边。
“小树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到的?”杨秀桦说,“毕竟八字没一撇就全告诉家里人的,除了我们小树也没有哪个孩子会这么实诚了。”
“小树告诉我的,不过我自己当然也猜得到。”柳见纯一一回答,“诚实很好,很多事情也不是能隐瞒的。”
“夸我们家闺女的话就省省吧。”杨秀桦注意到她腕上那只手表,心里面一阵烦躁,怎么就撞款了。“既然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你,那柳老师,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实际上没什么想说的。”柳见纯语气平定,“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解释,我和小树是作为两个成年人互相喜欢的,她并不是因为我老师的身份对我特别,我们在校期间也没有多余的接触。”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杨秀桦说,“你肯定没有违规,你今年都三十六了吧?这把年纪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抓住漏洞发现违规的话大概也真是白活了。”
她这话讲的毫不客气:“柳老师,你放心,我也肯定不会举报你,我们一家都是体面人,不会闹得这么不好看,但是你要记住了,这是我的好心,我哪怕举报你了,又怎么样?同性恋,师生恋,你做得出来,就该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名声是自己维护的,你自己不想要,又怪得了谁?”
柳见纯神情没什么变化:“是,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杨秀桦不确定她是真的不害怕举报,还是笃定自己不会举报,总之这个保养精细,打扮入时的女人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平气和,并无波澜。
她这一刹那短暂地恨了两秒自己的亲闺女,要不是为了这棵小树,自己至于一大早跑过来又是威胁,又是吓唬的吗?真的是一点格调都没有!最可气的是,还全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人家根本就不动容!
“既然如此,我们说点实际的吧。”杨秀桦放缓了语气,“昨天小树对我说,你们还没有在一起,是你让她在想想,当时我就知道,你真是和小树这种孩子不同,你心里也是有许多顾虑的吧。”
柳见纯没答话,一双眼睛望着她,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等待她说下去。
她们平时商业谈判,都是你来我往的同时,还得用上点小手段。哪里遇见过柳见纯这样文质彬彬,油盐不进,以不变应万变的。
见她不配合,杨秀桦只好自己往下说:“同性恋的事情其实还是次要的,但也值得说说,我就不猜测你了,单说我们家小树,她今年连生日都没过,才二十三岁,还不定性啊。她今天喜欢女人,明天可能又喜欢男人了,这谁说得准?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将来也可能会想要组建家庭,也可能会想要个孩子,这你能保证不会吗?”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柳见纯抿唇一笑,她知道这话八成是杨秀桦拿来诓她的,虞树棠这样的家境,这样的家长,不至于对女儿的性取向是这种理解。
她很客气地说:“我对小树的了解自然没有你的深,我只说我自己,同性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没有会流动的性取向,在国内,我没办法组建家庭生育孩子,也没有那种想法,正如你所说,我已经三十六了,这种生活过得很好,将来都不打算改变。”
杨秀桦刚才胡说八道了一通关于性取向的言论,这会儿听到人家讲这话,她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只好将话锋一转:“你毕竟阅历丰富,对待很多事情会很坚定,我们家小树还做不到。我以小树妈妈的身份,咱们将那些同性的,身份的问题都抛开,就单单是你们两个人,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柳见纯没有闪避这个问题,也没有试图敷衍糊弄过去:“我们两个不合适,不过感情这件事在我眼里,它的前提是爱而不是合适。”
杨秀桦听她说出爱这个字眼,简直是牙根发酸,在她看来,女人过了三十再说爱真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可柳见纯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半点也不害臊:“先讲合适再讲爱顺序就颠倒了,即使我们真的不合适,那也没关系呀,无法继续了就分开,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既然知道将来一定会分开,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呢?”杨秀桦道,“你清楚吧,你们长久不了的,这都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
我们长久不了的。柳见纯心间微微一刺,她确实清楚,甚至这句话,她还曾经对小树讲过,这段感情在她眼里,在小树妈妈眼里,都是一眼看得见头,你们长久不了的。
刺痛密密麻麻地在胸腔弥漫,她的声音依然好平稳:“不是那样算的。人不能因噎废食,要是为了一个概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