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做得好,我们都喜欢吃,而且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呀。”
虞树棠望着她,突然觉得她这双眼睛实际上和她本人是并不相合的。眼睫深浓的桃花眼带着一种分外含情的媚气,也就是柳见纯周身端庄的气质将其压住了,反而生出了这样的温柔矜持来。
她一向很有边界感,然而这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柳老师清澈的瞳仁吸住,顺理成章地问道:“老师,你们那时候也和我们现在差不多吗?”
“差不多的呀。”柳见纯想了想,“我是07届的学生,那时候的校园和现在几乎都没什么改变,也就是最近这几年规划建起了鹿鸣楼,想做校园新的地标建筑。食堂的饭菜倒是有不少变化,我们那时候,中午有荤有素的吃一顿,一般才花四五块钱。”
“那这样一算,你在这儿都已经十七年了。”虞树棠吃干净碗里最后一点藜麦饭,有点惊讶地扬了扬眉,柳老师本人三十多岁,这几乎是半个人生的长度了。
这样的人一定很坚定。虞树棠想,她是没办法想象从本科到博士,再到留校任教,十八岁进入大学,整个二十代都为学业和事业在一所学校生活努力的。这样的道路看似是笔直的通途,可路上该有多少其他的抉择和迷雾?
柳见纯以往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今天虞树棠一说,她心里也有些微微地感慨,不知不觉,她在惟宁大学居然已经十七年了。
“吃好了?”她看虞树棠放下碗筷,“再喝杯水休息一会儿吧,这会儿外面太阳正大,我们稍停一停再回学校。”
“我洗碗吧。”虞树棠说,“老师,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太过意不去了。”
“我们都不用做什么的。”柳见纯笑道,“家里有洗碗机。”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让既是客人,又是学生的小树帮忙干活,就拿起桌上自己的水杯,让她帮自己带去客厅。
虞树棠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动手,要这样支开自己,一时之间有点不情愿:“那碗碟也得让人放进洗碗机啊。”
“水杯也需要有人倒水呀。”柳见纯道,她挑起视线望着虞树棠,“小树,冰箱里有椰子水,你帮忙给我们两个一人倒一杯,好不好?”
她说话爱用语气词,说请求的时候,总喜欢加上一句婉转的好不好,虞树棠想不论是谁都没法拒绝的。
严丝合缝的嵌入式冰箱旁边是个水吧台,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色的杯子,从清透的玻璃杯,到精致的马克杯,再到虞树棠怀疑是柳老师自己做的,形状和颜色都十分可爱的陶瓷杯,从大至小,从高至低,和冰箱里的食物饮料一样,分门别类,条理分明。
柳见纯的秩序感简直像标准的马赛克瓷砖一样横平竖直,那些“小蝴蝶酥”式的瞬间,大约就像瓷砖里头钻出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小花。
虞树棠拧开一瓶椰子水,一边倒,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她虽然和柳见纯不能算接触得很多,但真受了付少琳那桩八卦的害,现在柳见纯只要一做点什么,她情不自禁地就会想到这个昵称。
柳老师的妈妈和爸爸一定特别爱她吧,要不然也不能起出这样一个窝心的小名来。
一瓶椰子水正好倒满两杯,她刚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柳见纯也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精致的小果盘,上面放着洗好的西梅和两个剖成两半的黄金百香果。
中央空调平稳地运作,发出一点轻微的噪声,气氛异常静谧,虞树棠也不看手机,一边遥遥地望着玻璃拉门后姹紫嫣红的后院景色,一边慢慢地吃着饱满清甜的西梅。
柳见纯将一支木柄的小圆勺递过去:“小树,百香果我们一人一个。”
“谢谢。”虞树棠接过来,“老师,那团粉红色的花是什么?”
她注意那些花很久了,从二楼的书房望下去,最显眼的就是那几蓬巨大的粉花,开得鲜烈恣意,生机勃勃。
柳见纯头都没转,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个品种叫做贝拉安娜,是第一种开粉花的乔木绣球,我们去院里看看吧?”
这样遥望已经够美丽了,可当虞树棠走进这个后院时,简直疑心自己真是进了个世外的小花园。柳见纯给她介绍说这都是最好养的花朵,撒下种子时不时地浇水,就能够养得很好了。但这些花排布美丽,和后院里实用美观兼顾的铁艺桌椅相得益彰,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毫不用心就能打理出来的。
两人坐到遮阳伞下,虞树棠很认真地欣赏着鲜花,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仿佛能让一只蝴蝶久久地停驻。
柳见纯又想到这个譬喻。小树总是这样目光专注,心无旁骛,在大学时期,这样的优等生已经很稀少。纵使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意,然而被这样的近乎排他的目光一照,柳见纯还是忍不住想了解她,抑或是被她了解。
虞树棠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倒不是因为这些花有多么珍贵,正好相反,即使她对花草一窍不通,从外表也能大略知道这些全都是绣球,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