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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盘子是陶瓷盘,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面包、年糕、鸡蛋……“好可爱。”虞树棠道,“老师,这是买的手工做的吗?”
“是我自己做的。”柳见纯抿唇笑了,“很早之前陪两个侄女去景德镇玩,在那儿做了好多,做得不好。”
“很可爱。”虞树棠由衷地说,盘子不完全平整,图案也有些笨拙,可落在她眼里,简直是更可爱了。
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觉得别说食堂,餐厅做的都不一定有柳老师做得更好。
“谢谢。”她有点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以往在别人家吃饭,吃不完会觉得很有负担,这会儿她吃完了,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师,你做得太好吃了。”
“还要吗?”柳见纯道,“还有沙拉的,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了,”虞树棠匆忙拒绝,“我已经吃得太饱了。”
“胃口好是好事。”柳见纯动作很轻地卷起意面,“我现在就有点吃不下那么多了。”她没接着说,不愿意把话题拐到说什么等你到这个年纪就知道了那种废话。年轻人不愿意听,她也不愿意说,搞得像自己多有人生阅历似的。
她抬起视线,忽然发现虞树棠正专心地看着她,好像正全神贯注地等着她说话。
“怎么跟上课一样呀。”她打趣了一句,虞树棠不知道怎么接,半晌很真心地说:“老师,我觉得你不管是说话还是上课,都让人很想听下去,你的学生一定都特别喜欢上你的课。”
这夸奖太直球,换柳见纯不知道如何说了,她叉了一只虾,慢慢地说:“你也只听过我一次课的呀。”
“你的视频我都看过好多遍了。”虞树棠道,“而且那一次我都完整地听下来了。”她自己都意识到这称赞既突然又大胆,可她已经刹不住车了,居然傻乎乎地说:“老师,我很佩服你。”
第52章 好奇妙,她想她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柳见纯一样的人。
这是什么话啊!虞树棠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当然很佩服, 无论是柳老师的工作能力,还是那种淡然的,说出来仿佛很简单, 做起来却很难的人生抉择和决心, 还有对于感兴趣的事物那种深入研究的定力,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睛……柳老师很奇妙,她很佩服, 可怎么能这么说出来啊!
柳见纯扑哧一声笑了:“谢谢你。”她很真心地道谢,“谢谢小树,老师也觉得你非常优秀。”
她妥帖地接住了这句话, 也静静地安放好了自己发烫的情愫,很自然地转了话题:“小树, 一会儿你怎么回去?是回宿舍, 还是回租的房子?”
“我回宿舍。”虞树棠忙不迭地踩上这个台阶, “我打车来的, 不过回去的时候坐公交车, 或者地铁吧, 不着急。”
“天全黑了。”柳见纯瞧了瞧窗外,冬夜浓稠,纵使知道外面一定是霓虹灯光,亮堂堂的,她也觉得最好不要让小树这样辗转地乘公共交通回去。“时间不早了, 我送你吧?”
“老师, 不用麻烦的。”虞树棠刚要阻止, 柳见纯已经站起身来, 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旁现出了一点柔情的笑纹:“小树,走吧。”
车厢内还是熟悉的无花果香薰气味, 淡雅容和,虞树棠每次闻到,都觉得令人身心镇定。起步平稳,柳见纯轻轻地点了几下屏幕,调到了一个金曲电台。里面都是一些悠扬的怀旧老歌,加上女声沉稳的导入,让虞树棠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她从没有经历过的千禧年。
“《勇气》原来是2000年的歌。”这旋律太熟悉了,即使没有经历过,也听过好多遍了。
“刚才的《后来》也是。”柳见纯道,“那年有不少的经典歌曲。”那时光确实很美好,她想了想,含笑补充道:“那年还有好多新千年庆祝活动,你们京城当初在世纪坛就有倒计时庆祝。”
“有点遗憾,”她微微侧过脸,细直的鼻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将她秀美的眉目都衬得有些深沉的静美,“小树,你是01年出生的,刚好错过了。”
虞树棠怔了怔,她望了柳见纯两秒,旋即后知后觉地撤回目光,车窗外依旧是申城的繁华景色,她却看得比任何一次都索然无味:“嗯……是错过千禧年了。”
“但是01年还有一件事呀。”柳见纯道,“2000年12月31号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在时代广场去看苹果倒计时,那还是这种跨年倒计时第一次来申城呢,好多人在一起庆祝2001年的到来。”
“那时候你……”虞树棠下意识地就要算年龄,柳见纯一瞬明白她的含义,立即答道:“虽然还没过生日,不过2001年我十二岁,正好比你大一轮呀,我们都属蛇。”
她说出这话,心中波平如镜,只是难免闪过一丝惆怅和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