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时候,会自己带饭,今天是一小份藜麦饭,上面铺着香煎鳕鱼和甜杆西兰花。她夹起一块鳕鱼,筷子静静地悬停着,久久地没有放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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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吗?”唐湘手上动作不停,一面刷新着网页,一面扭头问虞树棠。
虞树棠看着屏幕,又点了一次刷新:“出来了,我看到咱俩的名字了。”唐湘赶紧扭回头,俩人的名字紧挨着,一个在五月二十七号上午九点,一个在同一天的上午的十点。
两人的毕业论文都是半个月前送审的,审核通过,提前一周在答辩系统上公示,她看到信息跳出来,先是心里一定,随后哀号道:“小树,这下可真就只差最后一哆嗦了。”
虞树棠转过椅子来:“你现在北方方言都用得炉火纯青了!”
“别打岔。”唐湘毫不客气,“紧张得不得了啊!”
虞树棠当然也紧张,可自从意识到了对柳老师的感情之后,她的心情却总是异乎寻常的好,仿佛心中一下子出现了一桩希冀和一份寄托。哪怕她的生活充满了未知,她不知道未来的道路会如何,她不知道柳老师的性取向,更不知道毕业之后这份感情能否说出口……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知道要怎么往前走了,她做出了决定,不怕后悔。
“我们都一定会答辩通过的。”虞树棠郑重地说,唐湘一愣,小树是优等生,不过是那种很谨慎的优等生,很少用一定、肯定这样没有余地的词语。
她被这样的小树感染:“好!等我们通过了,一起出去吃饭!”
“而且我们都一定会拿到全职留用的。”虞树棠又郑重地说道,唐湘顾不得询问她是不是做出决定留在申城了,先伸出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好,到时候我们出去吃两顿!”
答辩前一天晚上,虞树棠看到柳见纯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小树,明天就要答辩了,你的论文已经非常好了,希望你不要紧张,一切顺利,这次后面除了两个喜笑颜开的emoji,柳老师还发送了一个呜哇小猫,是之前她发给过柳老师的。
虞树棠知道她一定也给唐湘发送了鼓励,然而这丝毫不影响她的一颗心感到一种沉甸甸的甜蜜。她第一次这样渴望未知,渴望即将到来的一切事情,她想要毕业,想要成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
她想要……爱。
这种冲动姗姗来迟,然而不可抗拒地在她的胸腔里盘旋降落,将她的心脏缠绕的结结实实。她想要爱,想要被爱,更想去爱。
二十七日那天,虞树棠早早地就到了答辩教室,她比唐湘早一个小时。在门外等候的时候,她心跳如雷,可当走进教室,跟以往的所有时刻一样,她很冷静,练习过好几遍的演示文稿报告花了半个小时,和私下偏差不超过一分钟。
论文的致谢她写了很长,谢谢老师,谢谢家人,谢谢唐湘,谢谢床头那两只毛茸茸的鳄鱼玩偶,谢谢喝水的时候能给她心理安慰的苹果陶瓷杯。
这部分在答辩中花费的时间很短,但留在她心里的时间最长。在惟宁大学度过的五年时光很珍贵,她本以为自己烦闷纠结地不想离开,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她竟然渴盼着未知的未来。
谢谢柳老师。
答辩委员老师一一提问,徐蔚然老师今天列席旁听,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她思路清晰地一一作答,休会的时候,徐老师笑着对她说:“小树,提前恭喜你。”
话语万千堵在喉头,虞树棠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徐蔚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复会进场的时候,答辩主席宣布表决结果和宣读评议书,论文答辩表决通过,接下来就是最后修改之后提交存档,可以走学位评定程序了。
虞树棠坐在门外没走,唐湘坚决不让她进去旁听,怕到时候紧张,等答辩结束再出来的时候,她刚站起身,唐湘就紧紧地抱住了她:“我通过了!”
语气是兴奋的,然而声音很小,生怕让谁听见一样,虞树棠肩膀一片湿热,她自己的眼睛也忍不住地发烫,徐蔚然看着这两个学生,又是两年过去,两个孩子彻底地要长大成人,进入社会了。她明明自己也才三十五岁,未婚未育,可总有一种已经看很多孩子成人的感慨。
“现在可不要着急!”她玩笑道,“要是现在就哭的话,等到毕业典礼该怎么办呀!”
“我才没哭呢!是小树要哭!”唐湘倒打一耙,“我这是安慰她呢!”
虞树棠将自己的泪意硬生生地憋回去,她一直是不愿意轻易流泪的性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妈妈认为流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并且显得十分软弱吧。
“好啦,”徐蔚然道,“走,为了庆祝论文通过,我请你俩吃饭!”
“可不行!”唐湘将自己的眼泪彻底蹭在了虞树棠的衬衣上,“徐老师你可得攒着,等到毕业得请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