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山堆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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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纯走过来,她这才发现,初春的天气,柳老师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紧身毛衣,西裤上的皮带很细,衬得她腰肢更细,影影绰绰的露出腰线的痕迹。

柳老师从来都不是避讳保守的人。夏天的时候露肩露背更是常事,虞树棠也见过好些次。可这会儿她怔怔地望着柳老师漂亮白皙的肩膀,甚至能看清上面浅青色的血管,随着温度的升高,一点点的消失,变成一片珠光致致的红润。

虞树棠扯开拉链,从书包里取出订好的论文递过去。柳见纯对她笑了笑,拿过来根据索引翻到自己需要看的那部分,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柳老师垂下目光,头也微微低着,乌棕色的卷发轻轻晃动,一点点地,舔舐过她的肩膀。

虞树棠浑然不觉自己面颊绷紧,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下一秒,柳见纯就放下了手中的论文:“小树,我觉得你写得已经很不错了,我提出一点我自己的想法,关于你这部分和后面的衔接性,还有其中的一些措辞和参考资料的选择,你看看有没有道理。”

柳见纯走到她旁边,将论文放到桌上,随后微微俯下身,手指点在一处:“小树,你看这里。”

在看那里之前,一股香气先扑面打了过来。热烫的,带着皮肤温度的发粉的檀木香桂气味简直撞的虞树棠晕头转向。这香水如果是喷在耳后,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虞树棠得不到答案。她竭尽全力地想要听清柳老师的每一条意见,对方语气平稳,显然正在心无旁骛地为自己的论文费心。可是她魂飞天外,越是焦虑地想要全听进心里,耳朵里接收到的信息就越是支离破碎。

柳见纯肩头有一块小小的淤青,虞树棠满心萦绕着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这是在哪里受的伤?柳老师显然对这里有点小小地介意,时不时地会轻轻拉一下毛衣试图盖住,但一字肩的毛衣本身就低,怎么样也没办法全部遮住。

“小树,”柳见纯叫了一声,“你觉得呢?”

窒息一样的茫然淹没了虞树棠,她根本都不清楚柳老师刚才说的什么,何谈觉得!她从来没这样过,可这会儿她真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身体不舒服吗?”柳见纯见她脸颊潮红,本来下意识想抬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好险停住了。“没事的,如果你今天不舒服,我们完全可以换个时间,或者我把我的想法微信发给你。”

“老师对不起。”虞树棠低声道,她的声音发抖,手也发抖,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失序的焦虑彻底卷土重来,将她的身心一瞬间就全部给吞没了。

“不好意思,我……”她还要说什么,柳见纯温柔地阻止了:“好了,没事的,我这里也没有体温计,你赶快回宿舍量一量温度,如果发烧了要记得马上吃药,可不能耽误。”

她伸手将论文递过去,虞树棠顾不上那么多,她几乎是把东西塞进书包的。

柳见纯蹙了蹙眉,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小树,我送你回宿舍吧?”

这下虞树棠飞快地摇了摇头:“老师,那我先走了。”她快步地走出办公室,毫不停留,甚至没走电梯,闷头从旋转的楼梯一路走下去,走的头晕目眩,心慌意乱,一直走出了鹿鸣楼的大门,外头阴冷的空气钻入她的肺腑,终于令她稍微冷静了一点。

脱轨、失序、混乱、焦虑、痛楚,这种情绪通常轮番袭来,尤其在什么事情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时候,她接受不了无法控制的变化,哪怕这些变化通常是细微的,有时候甚至是时间改变这样的小事。

现在这不再是一种预感和警兆,她要重重地往人生未曾预料过的方向倾斜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发烧,可脑袋依然和煮沸的糨糊一样。唐湘本来打算中午和她一起吃饭,见她这样子二话不说直接给她买了一份热乎乎的牛肉河粉。

虞树棠勉强吃完,柳老师给她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和当初给她提出建议一样,条理分明,清晰地一点一点写出了自己所有的修改意见。

她好想认真地看完,可只要一望到那些逻辑缜密的黑字,她就通感似的想到柳老师柔情的,春风一般的声音,闻到今天那种异常的,并非是青绿色的,而是浓紫色,扑面撞来的香气。

这香水到底是喷在哪里的?那一团小小的淤青,是因为什么受伤的?这些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一层阴云一样笼罩着她,在拉着窗帘的宿舍内,有如实质地在她身边和心上黏稠流动。

檀香……质地甚至都发粉的牛奶气味,还有一点,香桂,大概是香桂。虞树棠朦朦胧胧的,感觉这股热香既浓又近的缭绕在她身侧。

所有的焦躁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她觉得身体柔软,眼睛也轻盈地睁开了,一个人俯在她身前,用手支着面颊,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是柳见纯。她本该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