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上面的名字是代鹃。
“小蝴蝶酥,”对面声音轻快,显然心情很好,“今天有个地方要补录一下,申城博物馆这两期做好,就直接送审,很快就能播放了。”
“不要总叫我小蝴蝶酥了。”柳见纯说,“这个称呼一点都不正式的。”
她和代鹃已经是过去时,即使还是朋友,这种称呼仿佛也总带着暧昧,她不喜欢。
代鹃笑道:“你的朋友不是都叫你小蝴蝶酥吗?怎么,和你分手之后,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小纯,”她从善如流地换了个称呼,“放心,我知道你现在又恋爱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当初是我不对,你不答应复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次能通过这档节目和你合作,我很开心的。”
代鹃是个有分寸的人,节目录制的时候公事公办,正因为如此,当初她才会这么痛快地接受这档节目的邀请。
柳见纯没有接话,她握着玻璃杯,问道:“那我现在就去,你把安排发给我一下吧。”
“好。”一说到工作,代鹃的语气十分干脆,“你尽快过来吧,其实应该提前通知你的,只是事发突然,我临时觉得补录效果会更好。你来了之后,我们再讨论一下下个月的安排,准备在金城再录两期。”
柳见纯挂断电话,很利落的换上了简单的衣服,节目组会提供服装和化妆,她只要人到了就行,不用做什么特殊的准备。
外面工作人员忙着做准备,她趁化妆的间隙拨通了虞树棠的电话。小树的声音还是朦胧的,显然还没睡醒,她忍不住笑:“小树,还没起床吗?”
“昨天很晚才睡,今天可以晚点起。”虞树棠说,她听到姐姐的声音,一颗心仿佛就是融化一样的甜蜜,今天阳光真好啊,透过窗帘洒进来,照的她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还是不想出差。”她说。即使出差可以多睡一会儿,即使出差可以呼吸高楼大厦之外的新鲜空气,她还是不愿意。她不愿意离开申城,不愿意打乱定好的时间表,不愿意错失任何和姐姐见面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柳见纯进入正题,“我今天临时有节目录制的工作,恐怕你回去的时候我不在,你自己进门就好了。”
那头忽然沉默了。
虞树棠本来还有好多话要对她讲的,比如自己昨天订了蛋糕,真的是冰淇淋蛋糕,想回去和她一起吃,诸如此类的,好多好多没有营养的话,此刻全说不出来了,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见不到姐姐,她的心好像立即深深地坠了下去,不知道坠到了哪去,总之牵扯的整片胸腔一片酸麻。
可这多正常啊!姐姐只不过临时有工作一次,她临时有工作多少次?江雪荷和白寄凊的电影早就下映了,到底是没有去看,她们在一起之后的姐姐的第一次生日,她也缺席。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都会难受,崩溃,哭泣,每次都是让姐姐安慰,难道这次还是一样吗?
“我知道了。”虞树棠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到时候我先把蛋糕放冰箱里等你。”
这份伪装很不成功,电话那头的柳见纯轻柔地说:“抱歉小树,没想到临时有事情,我很想在家里* 等你回来的。”
虞树棠听到这句话,胸腔的酸麻变成一种剧痛,她握紧手机,低声说:“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
“如果要说抱歉的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凭什么要让你一直等我呢?你只有这一次临时有工作,那怎么了?是我的时间乱七八糟……”
她又开始哽咽了。
“姐姐,你忙吧,我先挂了。”虞树棠匆匆地说,“我得起床了,姐姐,拍摄一切顺利,晚上我等你回来。”
她急忙挂断电话,生怕自己哽咽的语调传过去。她已经不能再哭了。到底为什么一直哭啊?她就像拖着不愿去看病的病人,可病症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她。
她怎么现在发生一点事就想哭啊?软弱到这种程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一挂断,那种情绪几乎是立时立刻爆发了出来。她好像要把前二十年没流过的泪通通补干净一样,她无声地大哭,哭到最后,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
我如果离开法尔林能去哪呢?她哭到一半,开始茫然的思考。思考也思考不出所以然来,因为她破碎的念头没法支撑她考虑这么重大的问题。
那些念头全部都是负面的,支离破碎的。她从前很少哭,不知道哭泣的时候是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时间。
工作工作她不喜欢,感情感情她顾不好,学习学习她没有余力,她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所以什么都抓不住。
我到底想要什么啊?虞树棠泪眼模糊,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姐姐在一起过上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