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我哪怕回自己那里也是睡这个时间,有什么睡不够的?我之前说每周六过去就是会过去的,我要见你。
有什么睡不够的?她有时候回自己住的地方,甚至都不如在柳见纯家倒头就睡。她躺到自己的床上,大概是因为工作刚刚结束,思维还很活跃,她常常要发好长一段时间的呆,反复地数水饺,劝慰自己的大脑现在已经是睡眠时间。
有时候到凌晨在工位上她就开始思维飘忽地想睡,一旦过了那段时间,她反而不困了。
在这里少睡一点是好事,毫无疑问。
姐姐好像意识到文字对她没什么用处了,就发来一条语音。虞树棠点击,声音柔柔地被耳机送进来,姐姐说:小树,不要过来啦,我想你多睡一会儿,好不好?我们还有很多其他时间呢,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去找你,一块吃午饭或者晚饭,怎么样?你那边有好多餐厅我们还没试过。
事实上,柳见纯上次来过一次后,还有一次过来,为了给她惊喜,但那次她还要开会,根本脱不开身走不出去,自从那次以后,姐姐再不擅自过来了,都会在微信上和她提前报备。
不好。虞树棠控制不住自己,她敲下这两个字,又猛地添了一大段,我想回去的,我想吃酒酿圆子,要不然我什么时候吃呢?等到下周六,早就会放坏了!
可以电话吗?柳见纯说。
她安静地等着小树向自己拨过来。她不会主动拨过去的,怕打扰小树工作。她知道恋人现在一定还坐在工位上。
“姐姐。”虞树棠的声音有点哑,她坐在马桶盖上,洗手间内有一股香氛气味,并不廉价,她却一闻就很难受,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刻,之前的那桩事情,那通电话好像又在重演。
“晚饭吃了吗?”柳见纯温柔地问她,“晚上我吃了两块煎小羊排,是上午去姐姐家的时候她给我的羊排,加了盐,黑胡椒和橄榄油腌的,煎好之后配上洋葱和豌豆,非常好吃,下次做来给你试试。”
“晚上同事点的外卖,达美乐,大家一起吃披萨,每个人aa七十八块。”虞树棠的无名怒火好像被一阵柔冷的雨给洇灭了,她低声说,“有好几种披萨,还有虾饼、烤翅和薯角。”
“我也好久没吃达美乐了。”柳见纯笑道,“披萨特别好吃,上次吃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吃的大虾培根的。”
“姐姐。”虞树棠说,她几乎感到一种折磨,这种关心像一种凌迟,她知道姐姐爱她,她也迫不及待地爱着姐姐,为什么自己不能过去呢?谁要为这件事负责呢?“我还是过去吧。”
她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一点恳求的意味:“姐姐,让我过去吧,就是第二天要起早一点,没事的,我平时上班的时候也起很早啊。而且你家并没有离我那里远多少,打车也就多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姐姐,让我过去吧。”
“小树,你是不一样的,你不用强行维持见面次数,不用这样为难自己,我就知道你很爱我。”柳见纯说,“这样一来一回,也只能见到我一面,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更不希望你那么紧张。”
“我都知道啊。”虞树棠说,她下意识地拿手背抹了抹眼睛,没想到这个动作居然带下来一片滚烫的潮湿。“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见你,如果明天见不到你的话,又要等下一周了。”
我怎么又哭了?虞树棠恍惚着想,我怎么又哭了?
我的情绪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该问谁,正像现在一样,她没法解决的问题,到底是这样孩子气的像柳见纯寻求答案。
我想见你,如果明天见不到你的话,又要等到下一周了。怎么办?她到底还是把问题抛回给了姐姐。
到底怎么办?她的解决方案就是拼了命地不睡觉也要过去。这样的做法太不高明,甚至笨拙。但她没有其他办法,有什么解决办法呢?比起那种担心姐姐会因为和自己分手的不安感,她现在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在较劲。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较劲,可能是在和工作,也可能是在和自己,总之她较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到自己的情绪像心跳一样起起伏伏,不受控制,不定时的,就这样高高低低地抽搐。
“那我们就等下一周。”柳见纯不假思索。她当然听得出小树有多渴望见到自己,但她必须要阻止这种行为。投行的压力本来就这么大,她绝对不愿意小树为了和自己见面变本加厉的起早贪黑。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她轻轻地说,“小树,我也好想你,哪天你有时间,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想过来和你一起吃饭,或者我们抽空打视频电话吧。”
提前?安排总是突然的,她根本保证不了什么时候有空。年后上班以来赶项目进度,她甚至动感单车有时候都踩不了。
视频电话当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