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休息时间,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她按亮屏幕,发现居然是柳见纯。
她现在常在固定时间和姐姐打电话,姐姐知道她的规律,就也在这个时间前后打过来,从来没有这样提前过。
“姐姐。”她一颗心怦怦地跳着,欣喜和雀跃如此自然地接管了她低落的情绪。柳见纯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明明很不开心,可是一看到小蝴蝶酥这四个字,一听到她的声音,虞树棠就会快乐一些。
“下班了吗?”柳见纯的声音笑笑的,“我到添锦楼下了,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新加坡餐厅,想和你一起试试。”
“我马上就下去。”虞树棠不自觉地笑了,匆匆地将自己的手包整理好,电话也不舍得挂断,就这样一路去按电梯。
柳见纯也不挂,就在那头静静地听着。小树放东西的声音,呼吸声,走路声,别人向她打招呼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其他人的闲聊声,好像就这样勾勒出了一幅虞树棠上班时的图景。
“姐姐,你在停车场吗?”虞树棠问,电梯里声音太嘈杂,她快步迈出来,轻捷地穿过大厅,人还没走出去,就忍不住朝外面望东望西。
“没有,我就在路边。”柳见纯道,她索性拉开车门出来,向外面走了几步,也不时张望着,“你往东一点,我停得比较靠近这家面包店。”她刚想仔细看一下这家店的名字,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向她使劲挥了挥手。
“小树。”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电话里的虞树棠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跑过来,柳见纯也急忙上前:“别跑,你穿的又不是运动鞋。”
“不碍事。”虞树棠丝毫不介意,她一手拉开车门,一手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电话给挂断了,“姐姐,快进去啊,今天多冷啊。”
“冷你还不多穿点。”柳见纯有点不满道,“穿得那么少,这里可没有地暖。”
虞树棠今天穿的是一套中灰色的套装,上面是一件羊毛短外套,下面是一条同样质地的半身裙。只有颈间是一抹打破沉闷的颜色,一条杏绿色和珍珠灰的缎带小丝巾,被她打成了一个精致的结。
“不冷。”虞树棠真心的,“我不怕冷,而且我穿得不薄啊。”她握住柳见纯的手腕,让她捏捏自己衣服的厚度。柳见纯从善如流地凑过来捏了捏,只不过醉翁之意不在衣服厚薄,虞树棠小小地咬了咬她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同她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亲吻。
柳见纯好容易喘得一口气,轻轻地用手指抚过她颈间的小丝巾,这和一般的方巾或丝巾不同,这种是更窄的缎带状,可以做发带,打结之后,紧紧地绷在虞树棠细白的脖颈上,简直是漂亮的无以复加。
“怎么现在也开始戴这种丝巾了?因为上班要做职业ol了?”
ol,这个词带着一点轻微的古早气息,姐姐有时候就会说这样的词,她又想笑,又觉得被可爱得没办法。
“不是。”虞树棠说,“因为你经常戴丝巾,所以想学你。”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尤其是夏天,柳见纯就会时不时地在颈间戴一条丝巾,她还会打不同的结,那些丝巾往往有着斑斓的颜色和图案,愈发衬得她恬静秀美,虞树棠现在想,就好像是从姐姐娴雅的外表下透出的小小线索,如果她那时候能更明白自己的心意,就会更早明白柳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大胆的,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的奇妙女人。
“你的风格可跟我很不同。”柳见纯打趣道,“我比较喜欢颜色更跳脱一点的。”
“那你的丝巾更适合我。”虞树棠说,她呼吸急促,心跳的拍子又乱了,“姐姐,你可能想不到,我的肯定更适合你。”
她这句话真心实意,她之前从来不戴丝巾,那些丝巾都是妈妈买东西的配货,图案没有一条是相同的,缤纷多彩,还有很多条美丽的熟橙色。她直到现在都觉得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倒是恰巧更适合姐姐。
“那下次我试试。”柳见纯说,“好啦,吃饭之前,先把口红擦了,都花了。”
她微微直起身,还没脱开虞树棠的怀抱,这棵小树就又吻住了她,这个吻和上一个那种人热情凶猛的不同,这个更细致,几乎是不厌其烦,好像反正是要重新涂口红了,索性彻底亲花。
“你把口红全吃进去了!”柳见纯话是抱怨的,却是眉眼弯弯。
“巧克力味的。”虞树棠的眼睛亮晶晶,“下午我也想用。”
柳见纯从包里抽出湿巾,将她将唇线边残余的口红擦去,而后精心地给她涂好。虞树棠抿了抿唇,看姐姐利落地拉下小镜子,不到一分钟,就给自己也整理好了。
她很爱看柳见纯敷面膜,涂口红或者擦身体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单纯的迷恋,还是爱看姐姐这些生活中的碎片,大概是两者都有。
她的心情从谷底缓缓地上升,没有达到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