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现在分不分得清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她和庄晏合可是、可是要一起洗澡了啊!
专用来度假疗养的庄园配备的浴室自然也更豪华与舒适,为了方便姜愈白入住, 她父母在此之前对一楼做了无障碍改建, 其中当然也包括盥洗室。
不仅淋浴间可以坐着淋浴,浴池也做了下陷设计,不需要再爬进爬出。
如今姜愈白已经能借助拐杖和扶手勉强站立和行走, 所以洗漱上也方便了很多。
“水温还可以吗?”
姜愈白低头非常“认真”地盯着水面浮起的毛巾一角, 身体在水下几乎缩成一团, 企图用那一块小小的毛巾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我觉得刚好……”
反观刚淋浴完的庄晏合, 手上没有拿任何毫遮挡物,落落大方地走入了浴池中。
“嗯, 看来我们对冷热的感知很合拍。”
伴随着水声响动,姜愈白感觉到一具丰腴柔美的身躯坐到自己身边, 神经和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是、是啊……”
虽然觉得热水的温度刚刚好, 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快热得爆炸了。
“我刚刚应该没有弄疼你吧?”
就在她无比紧张之际,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头。
“啊——”
姜愈白下意识地发出了短促的音节,那只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却没有拿开。
庄晏合的声音在潮湿的浴室中更显低柔与暧昧:“我还不太能掌握好帮人搓洗的力度。”
明明四周都是水,姜愈白却觉得自己嗓子发干:“没有、没有……”
庄晏合刚帮她清洗了头发和后背, 全靠着在心中默念圆周率,她才堪堪把邪念赶出脑海。
但考验显然还没有结束。
“那就好……”庄晏合垂眼看向姜愈白略显瘦削的脊背,手掌不自禁地向下抚去,“还疼吗?”
雪白的肌肤已经因泡澡而变成了粉红色,姜愈白的双臂有些拘谨地蜷缩着,背后漂亮的蝴蝶骨越发凸显,像是一对只有雏形的小翅膀。
姜愈白以为庄晏合还在担心弄伤了自己,连忙道:“你没有弄疼我。”
“不,我是说这些……”庄晏合的指尖顺着她嶙峋的脊椎骨慢慢向下滑去,“这些受伤的地方……留下的疤,还疼吗?”
姜愈白只觉得一阵电流顺着脊椎直冲大脑,被指尖碰触到的皮肤又酥又麻,痒得她不停发抖。
“不、不疼了的……”
不行,不能被看出来!庄晏合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她好肮脏!
庄晏合如此毫无防备,可见对她付出了十二万分的信任,她绝对不能暴露!
“真的吗?”
庄晏合垂眼看着未婚妻本该白皙光滑的后背,琥珀色的瞳眸里有一抹幽暗的光。
姜愈白是天生的冷白皮,并且不止白肤质也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细腻。
然而就是在这样堪称完美的皮肤上,那场车祸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除了背部还残留的零星疤痕以外,姜愈白背后最明显的一道伤疤是腰间做手术留下的,一指长宽的术后疤愈合还算良好,但在周围雪白肌肤的衬托下还是显出了几分狰狞。
庄晏合自觉不是一个很有共情力的人,然而当看到这些伤痕时,她奇异地感觉到了一种刺痛感。
本能让她厌恶丑陋的事物,也让她排斥疼痛的感觉,但有另一种不知名的冲动在作祟,让她想要仔细观看、触摸甚至是探索这些疤痕。
多么神奇,这些伤痕产生时,她和姜愈白就在一起,而那时她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情绪波动。
彼时的姜愈白又是什么样的呢?
庄晏合不期然地回想起了车祸当时的场景,回想起了被困在车中的压迫感,回想起了姜愈白滴落下的泪水和鲜血,回想起了自己为她渡气时尝到的腥咸味——那真的算不上是一个很美妙的初吻。
“真的、真的,我醒来后这些伤口就不太疼了。”
姜愈白仍在与邪念做斗争,努力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动摇。
但她还是希望庄晏合能快点停手……呜呜呜,指甲刮得她有点痛痛麻麻的,庄晏合到底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昏迷一个月也是有好处的。”
姜愈白连连点头:“嗯嗯,多亏昏迷了那一个月。”
让她做了一个十六年的预知梦,醒来还能从头再来,改邪归正。
真是谢天谢地!
她绝不会再做什么强取豪夺、囚身虐心的荒唐事,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生出什么邪念!
她和庄晏合现在就是最纯洁的闺蜜、师生、姐妹、母女情,什么都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可是、可是庄晏合能不能别摸了?
她真的好痒。
“那我就放心了,”庄晏合终于收回了手指,“那时候我们被困在车里,你疼
得死去活来,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了。”
“啊,你是说车祸那时候?”
姜愈白微微松了口气,也终于可以就着庄晏合的话转移注意力。
“对,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吗?”庄晏合曲起一条腿,歪* 着脑袋靠到膝盖上,侧脸望着姜愈白,“你一边哭一边说你好痛。”
姜愈白还真有点忘记了,一方面是做了太久的梦,醒来后就一直战战兢兢地想要当个好人,没精力去想之前的事,另一方面也是那时候痛得有些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但只是听庄晏合这么说,她就能联想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那绝对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因为她又怕疼又怕死,估计有点力气都拿来嚎啕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