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跟你的主子交代了?让昭王过来,小爷留一口唾沫喷死他!”
“李兄,还是你厉害啊!”
“过奖过奖!”
真是……没法交流!
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些人这么固执呢?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裴星悦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两旁无动于衷的龙煞军,觉得能忍受这般聒噪果真不是常人。
“裴公子。”忽然,牢房最里面有人唤了一声。
裴星悦精神一振,难得还有人没开口骂他的,他走到里面,和气地说:“丁女侠。”
丁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对顺手公子一直颇有好感,盖因当年裴星悦杀了魔教左护法,挑了他们的据点,救下了一群即将被污了清白、吸干精血的女子,其中之一便有她的妹妹。
本以为这样的男人必会坚持心中正义,却没想到也有一日会向权贵低头。
丁宁目光中难掩失望,她说:“裴公子,你我立场不同,是以不论你问什么,我们都不会说一个字。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就此离开,要杀要剐,还是威逼利诱,让昭王下令吧,别脏了你的手。”
“丁师姐,跟他费那么多话做什么,难道还认为他能改邪归正?”旁边牢房的封青云冷笑道。
“阿弥陀佛,裴施主,回头是岸。”
名门正派毕竟还有点涵养,没有当面骂得那么难听,但是也懒得搭理他。
见他们一脸决绝,裴星悦有心再说几句,但最终还是泄气地走出地牢。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刚在某人面前夸下海口呢,这就被打脸了?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大门方向有些异动,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奇怪,昭王府常人避之不及,狗经过都得夹着尾巴,谁这么大胆子跑这儿哭闹。
好奇之下,他溜达了过去,轻轻一跃上了墙头,然后见到了倒霉弟弟,宋明哲。
或者说,不只有他,还有其他缩成鹌鹑,正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纨绔公子。
他们怎么在这里?
忽然,裴星悦想起来了,今天似乎是这些大官的儿子到龙煞军报道的日子。
说来,昭王这明目张胆地以人质挟制朝廷众臣,历朝历代都没听说过。但谁让皇上懦弱无能,出现在当日“庆功宴”上的众大臣又心虚惧怕昭王清算,只能乖乖地把家中命根子送过来。
只见一队黑衣黑甲的龙煞军一字排开在门口,目光冰冷,凶神恶煞地盯着挎着包袱准备“从军”的纨绔子弟。
后者在那般目光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有的甚至裤.□□洇湿,没出息地滴滴答答,跌坐在地上,但无人笑话他。
谁都知道龙煞军里全是非人的恶鬼,这一去,怕是再也无法囫囵着出来,这样一想,不禁面露绝望,恨不得转身就逃。
送他们来此的亲眷,更是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哀戚之声此起彼伏,隔着一段距离呼喊着丈夫、儿子、孙子、兄弟的名字,这生离死别的气氛渲染下,纨绔们瞬间崩溃,哭得不能自己。
“哲儿,哲儿……”周茹扶着管家的手,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恨不得冲上来抱紧儿子。
而宋明哲却仰着头背过身,故作镇定道:“娘,你回去吧,和爹好好的,待……待儿子得空,便回来探望您。”
裴星悦看到这小子的眼睛通红一片,却强忍着没落泪,忍不住哑然失笑。虽然这是个弱鸡书生,但从宋明哲选择回京,而不是逃避到江南就知道是个有担当的少年。
昭王府大门打开,非伍朝身边点了点头,两旁的龙煞军顿时走向了这些公子哥。
这下,原本哀哀戚戚的抽噎声顿时嚎叫起来,这乱糟糟的场面下,忽然听到整齐的长刀出鞘声,刹那间,所有人像被掐住了喉咙,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搜身。”非伍道。
龙煞军立刻跟逮小鸡一样抓起各府的公子,将他们抱在怀里的包袱,身上的配饰,衣服隔层里面的银子,鞋子袜子里缝制的银票……一一都搜了出来,丢到地上,连束在发髻里的小件也没放过。
“这,这……”众人面面相觑,“连打点的银子都不让带吗?”
“这可怎么过日子啊!”亲眷们痛心疾首。
但昭王府的规矩无人敢置喙,只能心疼地干抹泪。
所有的细软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搜了个干净,非伍这才扬了扬下巴,示意进府。
鹌鹑们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灰心丧气地一个接一个在龙煞军的注视下迈入那犹如阎罗殿一般的府门,然后缓缓关闭。
裴星悦目送着如丧考妣地纨绔们,然后跳下墙头,往里头走去。
此刻的昭王正托着腮,重新坐在凉亭里下棋。
是的,之前在两大宗师的对决下,毁于一旦的长廊和凉亭已经重新修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