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说吧!”她扬了扬下巴,十指扭在一起绞来绞去,缓解关节的胀痛,“要不是为了等你自己说,我早就去找阿利安娜打听了。”

她背后还有个盖勒特·格林德沃。这对情侣间的氛围渐渐古怪起来,但都不愿将矛盾挑明——那么一位共同的朋友就成为了绝佳的粘合剂,特别是这位朋友几乎能做到完全中立的情况下。

“你还记得路易丝·奥斯汀吗?”邓布利多问,“去年她结婚了。”

“谁?哦恭喜你,多了个弟媳。”

“新郎不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那位夏普先生也是位牧师,他们提前搬去了另一个教区,但还是被阿不福思找到了。”

盖尔目瞪口呆:“不、不伦?”

野啊阿不福思!这下阿利安娜就算搞出姐弟恋来也不稀奇了!

“哪怕作为兄长,我也不得不承认,阿不福思在霍格沃茨并不受女巫欢迎。但夏普夫人并不这么认为。而且她似乎深信这一次的重逢是麻瓜上帝的赐福。”

盖尔嘴角抽搐:“这一次?他们之前分很多次手了?”

“或许从未在一起过。‘令人尊敬的’奥斯汀夫妇并不能接受阿不福思——开小酒馆和牧师相比本就不够体面,何况是怪胎开的、正常人去不了的怪胎酒馆。”邓布利多再度叹气,“至于巫师与魔法,夏普夫人压根没敢和父母提及。他们在大卫·普林斯的婚礼上重逢,就……奥斯汀夫妇不得不尽快将女儿嫁出去。”

“大卫·普林斯是谁?普林斯家还有这号人?”盖尔的关注点立刻就歪了十万八千里,“老头又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往我公司里领?”

“是西弗勒斯年纪最长的侄子。”邓布利多责备地看着她。

盖尔心虚地移开视线。现在她明白为什么这婚礼居然会邀请到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头上了——根源还是在她。

阿不福思的哥哥是盖尔的同事,妹妹是盖尔的好友。成年后又回沃土原住过一段时间的他,和兄、妹相比更容易联络一些。

她不知道普林斯们是怎么掌握这一情况的,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斯内普说的……盖尔慢慢揉着心口,感受那凝滞不去的酸涩。

“所以初次重逢勾起旧情,再次重逢就直接忘情?”她开了个玩笑,“阿不福思被抓了个现行?”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夏普先生死了。”

盖尔傻眼了。她快速盘了盘手头的人脉,盘来盘去也对不上这笔账。能干出这种破事儿的只有盖勒特·格林德沃,但他盐吃多了闲的啊?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苦涩地说,“魔法部派了傲罗去关押阿不福思的麻瓜监狱值守,但忒修斯透露,他什么也没说。”

这名字怪耳熟的,盖尔去记忆里使劲儿翻了翻,才翻出一张眼泪吧擦的委屈面孔——那个要跟她争玛纳萨的小男孩的……哥哥,对吧?

“那你想怎么做呢,阿不思?”盖尔望着书桌对面有些失魂落魄的男巫,“你爸爸妈妈怎么说?”

“我爸爸妈妈?”邓布利多错愕地重复了一遍,“我们都已经成年很久了,盖尔,无论什么结果,我通知到他们就好了。”

好,很好,你牛。被中式传统思维短暂地统治了一下的盖尔无语凝噎。

她完全不明白这事儿有什么可纠结的。既然是在麻瓜监狱,让验尸官出具一张夏普死于心脏病突发的证明,简直易如反掌!魔法部的门路也不在话下——如果不是死于阿瓦达索命咒、身上有其他伤痕,那更好了,那就是误伤嘛!

“我去见了夏普夫人。”邓布利多沉沉说着,“她说人是她失手杀的,阿不福思只是为了替她顶罪。”

“哦。”盖尔冷淡地说,她完全不关心路易丝为什么痛下杀手。女人和男人的体力差距极大,要不是被逼到极点,她贸然动手就要承担很大的失败风险。至于早有预谋……那她还乖乖结什么婚?

“我想我该劝她自首。”邓布利多犹豫着,迟迟下不定决心。

这当然是上策,他只要将路易丝被捕的消息往阿不福思耳边一捅,弟弟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给他自己个儿洗刷冤屈,然后……大概就是劫狱、跑路、隐姓埋名吧?

那样他和阿不福思……大概兄弟也做不成了。

盖尔漫不经心地触动着打字机的按钮,感受着机械的压力直到临界点,然后在墨水痕整齐染上纸张的前一秒松手。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公婆俩——公公俩都拿她这儿当树洞了。不过也是,不找她说,找谁说呢?要是能内部解决、互相倾诉,那斯内普晚上该睡不着觉了。1

盖尔觉得自己该做一个正常、豁达的人,分手而已,又没有反目成仇,没什么不能想的。但她每次想起斯内普她就……横生一股退缩的勇气。

就像节食的人看到奶油蛋糕。他就是她的奶油蛋糕,以至于到了现在她一想起他,还没来得及退缩,脑子里就先有声音跳出来吼她:“算了什么算了!不能算了!绝不能算了!”

在偶遇利芙之后,盖尔便总是常常想起从前,想起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那大概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那时的爱情不掺杂任何身份的对立,她还没有开始那个计划,更没有想起他是谁。

一室之内,一男一女各自坐着出神。玛纳萨蹑手蹑脚地拎着茶壶和茶杯进来,小声道:“我把点心打包好放在玄关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倏然惊醒,笑道:“方才忘记问候您,玛纳萨女士。好在您看上去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