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面前坐着的就是巫师世界最富“奇思妙想”的女巫,她都没办法。

“要不生个孩子吧?”盖尔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生个巫师出来,让路易丝自己看看。”

“我不明白。”

“我只怕在路易丝眼里,巫师和麻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只是长得像而已。如果她生下一个巫师,不就能证明巫师和麻瓜都是一样的,魔法只是某种基因……诚然她确实出轨,确实杀人,但上帝也没那么全知全能,看,他连巫师和魔法都不知道!那些出名的神迹究竟有没有发生过谁也不好说,但随便一个巫师抬抬手就能来上几十个不重样——信仰如果不能使内心平静,那干脆别信了。”

“基因是什么?”

“我从一本新书上看来的,就是遗传物质。”

“well……但是盖尔,你不能……孩子是正在长成的、独立的人,不是一件工具,你不能总是出于利用而决定要不要去……”

“等她长成了再说吧,眼下总得以成人的利益为先。”盖尔冷酷地说。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低声说:“你真觉得麻瓜和巫师没有不同吗?”

坏了,犯忌讳了!她还在格林德沃的员工大会上呢!

盖尔连忙环顾四周,见许多想来亲近邓布利多的男巫女巫都因为自己而退避三舍,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有些话就是不能说的。

盖勒特·格林德沃并非借崇高目标满足私欲的寻常枭雄,他真的有在秉持、践行自己的理想,他觉得麻瓜就是不行,而巫师能力出众,巫师合该统治世界。

“可我……”邓布利多有些迷惘地盯着自己的膝盖,“我不想问奥托是在什么地方被晒成这样的,我也不想问他那一组的另一半人都去了哪里。”

盖尔一时默默。

奥托本来也不是她管的,他本来是暗杀小队领头的,但那支小队前年差一点儿就被邓布利多抓个现行连锅端了,格林德沃不得不假装生气,把人骂了一顿,踢到非洲吃沙子。

“这条路快要走到头了,阿不思。”盖尔诚恳地劝他,“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

“再等等。”邓布利多声音更轻了,他低垂着头,半张脸都掩在浓密额发的阴影里,“我总得……有个理由。”

“他不会给你的,不想分手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知心大姐盖尔随口道。

“他会的。”邓布利多抬起眼来,望向被辉煌的灯火与衣香鬓影簇拥着的格林德沃,“在理想与爱情之间选择理想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我的理想可比他的现实多了。”盖尔淡淡一笑。

熬过了激动人心的领袖发言又被迫进行了一些盟誓与应酬的盖尔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勉强爬起来。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满脑子都是昨晚梦见的小情侣之间情情爱爱那些事儿。或许这些人里只有阿利安娜和忒修斯会获得幸福,可傲罗也不保准……总不能等纽特长大吧?

这么想想伏地魔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他知道谈恋爱伤事业,干脆断情绝爱了。

盖尔披了衣服下床,一推门就看见门口蹲了一只蔫头耷脑的银色猞猁。

半小时后,同楼层其他房间同时听到一声女巫的怒喝:“你脑子进水了?带上你那椰子壳一样的圆脑袋给老子滚!”

奥托狼狈不堪地被纳什小姐赶了出来,纳什小姐犹自气得在房间里兜圈子。

这客房与之前相比已然全然变了样子。从天花板的每一处缝隙到墙壁的每一寸纹理,再到地板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中间所有的家具、摆设、器皿、织物,全都变成了浓烈的黑色,阳光沿着壁立如墙的窗帘挤进窄窄的一条细线,照亮披着晨袍的盖尔·纳什,就像煤渣山上飘落的第一滴新雪。

麻瓜有五彩斑斓的黑,用准确的三原色数值区分每一种黑的不同,但巫师没有,只怕回到一百年后也没有。巫师只有“深一点”和“浅一点”,或者“像乌鸦一样的黑”、“像黑狗一样的黑”。

这已经是她能还原出来最黑的黑色,肯定还是会反射光线的,魔法和盖尔都已经尽力了。

但是为什么要跑去撒哈拉沙漠搞啊!把一公顷的沙地变成纯黑色能看出个屁来啊!那不就是更热了吗!最开始那俩人怎么死的,中暑啊傻┃缺!

五十摄氏度已经很热了,升温到七十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吗!

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自古以来,降温都比取暖更难,或许巫师能用保暖咒让自己畅快地遨游夜空,但到了撒哈拉沙漠里就不一样了,奥托这个水平的巫师顶多让自己“不那么热”,就是盖尔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了。而极端的炎热本就会大量消耗体能、失水、意识模糊,反应能力大幅下降,死了两个反应迟钝的青蛙,其他青蛙终于想到要求助。

很好,撒哈拉沙漠,就是幻影移形出一千里,那不还是在沙漠里吗?以为非洲是你们奥地利啊,统共咪┃咪┃大?

盖尔无力地叹了口气,她以为的魔法实验,其实是奥托等人的绝境求生。不牵涉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巫师确实比麻瓜能力强,但他们几乎不具备任何沙漠生存常识,还非不肯接受麻瓜游牧民的帮助。等他们重返原点,彼处已然成为一个小小的“风极”,再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要不是实在榨不出一滴水,估计还会成为汪洋。

奥托凭着仅存的最后一点脑子把沙漠还原,带着已然被吹成干尸骨架的同事返回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