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说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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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

趁对方走神的空档,我抓了一把炼好的药丸,粗略一数,正好五粒。

桑瑱反应过来时,蛊灵散已尽数被我咽下。

“傻子,你个傻瓜!”他又急又气,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谢谢……”我一口气将茶水灌下,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刚刚一时心急,差点噎死,女魔头“黑衣罗刹”若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那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谢什么?”他后退数步,眼圈一红,“谢我害你吗?”

“不是。”

不等我说完,他突然蹲下身,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我真没用,解不了你的蛊,连做出来的蛊灵散都对你有害。”

少年泪眼婆娑,摇摇欲坠,看起来脆弱无比。

我心头一紧,忍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上前将他紧紧抱住。

“桑瑱,你只是医师,不是蛊师,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抬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暗夜幽寂,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有了新的蛊灵散,苗疆之行便能顺利许多,没有敌人的围追堵截,那我便能以最好的状态到达目的地。

“忘月。”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走到窗边,“你可曾……听说过假死药?”

“假……死药?”

心中咯噔一下,思绪突然飘回十四年前。

那是一间幽暗潮湿的天牢,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地上到处都是老鼠和跳蚤,一脚踩下去,黏腻又恶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五岁的我蜷缩在阿娘怀中,问出了这些天问过无数遍的问题:“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阿娘也如往常一样,轻声安慰:“快了,月婵儿再等等。”

这时,牢房门忽然被打开,两名牢狱领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墙壁上的油灯投射出微弱的光晕,来人慢慢走近,我渐渐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阿爹的好友——季江叔叔。

季江叔叔给了狱卒一人一个大袋子,那两个总是凶神恶煞的坏家伙,欢欢喜喜地退到了一旁。

阿爹走上前,与季江叔叔隔着铁栏杆低声交谈起来。

阿娘含笑注视着他们,脸上露出了进入天牢后久违的笑容。

季江叔叔走后,阿爹将我抱在怀中。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又从袖中掏出一粒白色糖果。

“月婵儿,把这糖吃了。”

我看了眼那颗不起眼的糖,抗拒地摇了摇头。

阿爹也不恼,继续哄劝:“月婵儿不是想回家吗,乖,吃了它,你就能回家了。”

阿爹从来不会骗我,吃了这糖,真的就能回家吗?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将它含进嘴里。

奇怪?

这糖……怎么一点都不甜?

甚至还有些苦?

我皱着眉,想把它吐出来,阿爹却抢先一步,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不要吐!咽下!咽下去你就是我的好女儿。”

年幼的我虽然极不情愿,但阿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顺从地将那颗苦涩的“糖”吞入腹中。

见我咽下,阿爹阿娘对望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而我,突然变得很困很困,没多久,就在阿爹身上慢慢合上了眼。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疾驰的马车中,季江叔叔满眼关切地望着我。

耳畔响起阿爹在天牢里的话——吃了这糖,月婵儿就能回家了。

那时我年纪太小,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如何从天牢中脱身的,每天只会哭着喊着问季江叔叔——爹娘怎么还不回来。

后来去了绿舟,再加上年岁渐长,我深知当时那颗白色药丸绝对有问题,于是开始调查当年之事。

一日,我在绿舟总部的藏书阁中发现一本古籍。

这古籍静静地躺在藏书阁最顶层的角落,满是灰尘。不仅装订书线断了,封面也被虫蚀得看不清原样,显然多年未曾被人翻阅过。

我随手翻开一页,发现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假死药”的秘方。

据说服下此药后,人的心跳、呼吸等各种生命迹象皆会暂时消失,仿佛死去一般。

当然这一切只是假象,待药效散去,服用者便会迅速醒来。

我当时大为诧异,世间竟有此等奇药?

若我学会了,岂不是大有用处?

于是,我悄悄将这本古书带走了。

按照上面的方子和步骤,我学着配置所谓的假死药。

配好后,要如何验证其效果呢?

若古书记载有误,误食此药的人岂不白白送了命?

我有些犯难。

恰好那时,我已能独自接取任务,于是决定将这药用在我的刺杀目标身上。

第一个尝试的对象,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