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瑱气炸了,声音竟有些颤抖:“简直胡闹!饶是血骨葬花针,亦没伤他半分!你能抓住他,纯粹是你运气好!”
“阿兄莫要唬我。”桑二小姐显然不信,“人我已经抓着了,再说了……”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下。
“血骨葬花毒?你的手,你怎么……怎么把自己伤到了!”
有拂袖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为何要拦你?那人绝非等闲之辈!”
许是没有发现兄长又受伤了,二小姐声音软了下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这么冲动。你伤……你胸口还疼吗?”
“死不了!”听到保证,桑瑱好像更气了。
“阿兄‘灵医妙手’,哪能那么容易死,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少女软声撒着娇,“让我看看伤口可好?”
两人说完,脚步声渐远,似是进了屋。
第27章 “你是忘月对吗?”(掉马)
半刻钟后, 桑二小姐走出屋外,对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家丁吩咐道:
“来人,把刺客带进来!”
众人得了命令, 非常不客气地将我推入屋内。
“说!为何要刺杀我阿兄?”少女站在面前, 气势凌人。
我漠然站立,一声不吭。
杀手组织长大的孩子自幼会被喂养各种毒药,体质特殊,这无功散虽然霸道, 在我身上药效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只要忍过这几个时辰,等武功恢复,到时候莫要多管闲事,逃出生天应该轻而易举。
“怎么不说话?哑巴吗?来人!给我撬开他的嘴!”
许是我一直不语,桑二小姐顿时来了怒气。
家丁们得了吩咐,立刻蜂拥上前,七手八脚地想要揭开我脸上的黑色面具。
这面具材质特殊,戴法更是奇特, 除非我本人,其他人很难摘下。
几人累得气喘吁吁, 一人焦急禀报:“小姐,这面具小的们实在摘不下来。”
“一群废物!”
桑二小姐呵斥完, 上前亲自动手,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似是这一举动让她有些挫败, 她恼羞成怒,一脚踹向我的膝盖, 厉声喝道:“跪下!给我阿兄磕头认错。”
剧痛瞬间从骨头深处传来。
给桑瑱下跪?
不可能。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 如冰雕般立在原地,保持不动。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 但能听见对面之人因气愤而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二小姐果真如传闻中一样,脾气暴躁火辣,扪心自问,若早知她会如此待我,我还会出手相救吗?
“给我跪下!”
膝盖处又传来两阵剧痛,我咬紧牙关,依然纹丝不动。
下跪是不可能的,秦月婵不会随便向人下跪,“黑衣罗刹”更不会。
因我始终不如她愿,二小姐气得跺脚:“阿兄你看看这人,气死我了!”
“罢了,问不出来的。”桑瑱似有些无奈与疲惫,吩咐道:“把他关起来吧,找些人好好看着,明日再说。”
几名家丁应声上前,正欲将我带走,突听少女一声娇喝:“慢着!”
“伤了我阿兄就想走?没门!不好好折磨他一番,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要做什么?”桑瑱问。
“让我想想。”沉默片刻,桑二小姐才继续道:“先拖下去打一顿,打到他求饶为止。对,就这么办!”
我一时无言,不知该感激这惩罚“宅心仁厚”,还是该笑自己多管闲事,活该沦落成这幅模样。
绿舟也是会惩罚杀手的。
对于违背门规之人,绿舟的惩罚方式有很多。
轻一点的砍去手指、削去耳朵,卸下身体某一部分……
重一点的断椎剥皮、腰斩车裂,大卸八块……
曾几何时,绿舟公开处刑过那些违反门规后企图逃跑的杀手,那鲜血淋淋的场景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让人如坠炼狱。
众人得到指令,粗暴地将我拖出屋外。
腊月的夜晚寒风刺骨,呼啸的风声自耳边刮过。
棍棒如雨点般砸下,疼痛迅速传遍全身。
我突然觉得屈辱,叱咤风云的女魔头,竟因为一个男人平白遭受这般对待?
但转念一想,既是我先捅了桑瑱一刀,这些就当是还他的吧。
从今以后,绿舟的冷血杀手和扬城桑家的天才医师,不再相欠也不再相见。
残暴的攻击如暴雨一般落下,家仆们下手越发狠辣,不知是真想帮自家少爷小姐出口恶气,还是觉得这样居高临下地掌控生死能带来快意。
喉间忽地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我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棍棒却并未因此停止。
先是桑二小姐的鞭打,再是这些人的围殴,疼痛撕裂着身心,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如果就这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