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所以,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要试着放下。
夜色渐浓,弯月如钩,篝火在黑暗中欢快跳跃着,驱散了初秋晚间的凉意。
坐了一会儿,张里正率先端着酒壶来给我们敬酒。
而后一波又一波的村民,满怀期待地来了。
在他们质朴的目光中,我不忍拒绝,饮了一杯又一杯。
就在我头晕脑胀、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时,一个拿着酒杯与酒壶的小伙子又挤到了面前。
我认出了来人,这是我们救治过的村民——铁牛。
铁牛红着脸,给我斟了满满一杯酒,“忘月姑娘,俺敬你。”
我举起酒杯,正欲饮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抢先一步将它夺走。
连清的笑容礼貌而得体:“忘月现在不太舒服,我来替她喝。”
说罢,仰天一饮而尽。
铁牛见状,喜笑颜开,一口干完后也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没事吧?我就去拿点东西,你怎么喝成了这样?”少年眉头微皱。
我拍了拍涨得圆鼓鼓的肚子,“没事,大家太热情了。”
平日里我酒量也不差,好酒更是不缺,但今日,前来敬酒的村民实在太多了。
特别是他消失那一会儿,大伙儿一股脑儿涌来,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啊,张嘴。”小医师难得露出几分冷意来。
“做什么?”我立马警觉。
“乖乖张嘴。”他虽紧绷着一张脸,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将信将疑地照做,一颗带着薄荷清香的药丸忽地被塞入口中。
身旁人眉宇间的不快散去:“幸好我下山时带了几枚醒酒丸。”
哦,原来是特意去取这个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浑身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这醒酒丸还挺好使,要是以卖这个作营生,估计也能赚个盆满钵满吧。
正想着,一个村民急冲冲地跑来,兴奋地招呼我们:“连医师,忘月姑娘,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快来一起跳舞啊。”
说罢,不由分说将我们推向广场中央。
其他村民们见我们过来,也都热情地围拢上来。
篝火熊熊燃烧,炙热的火光将一张张面孔照得通红。
激昂的鼓声骤然响起,声音震天,周围的人纷纷结伴起舞,迎着节奏不停地旋转、跳跃、摇摆……
火光摇曳,这些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们,似是要以这种方式,将所有不好的回忆抛诸脑后,尽情释放内心的悲伤与喜悦。
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连清牵起我的手,凑到我耳边低声问:“会跳吗?”
我摇了摇头。
“这种舞不难的,来,跟着我的节奏。”他声音温和,耐心地教导着。
“好……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浑身的不自在,跟着他的步伐僵硬地摆动着手脚。
“忘月,放松点。”少年勾唇浅笑,像是对待三岁孩童般,极有耐心。
我一时慌张,又踩了他一脚,片刻工夫不到,那双青色长靴上赫然出现了好几个脚印。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
“专心,先抬左脚,再抬右脚。”似对自己鞋子的惨状视若无睹,面前人的声音温柔至极。
两人距离极近,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有种苏苏痒痒的感觉。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一举动正好被他尽收眼底,连清眼神幽暗,故意凑到我耳边,提醒道:“记得——抬头挺胸。”
呼吸缠绕间,有酒气在蔓延。
“好!好的!”
我只觉耳根脖颈都染上了烫意,心“砰砰”跳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人声鼎沸的广场上,一种暧昧不明、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在迅速蔓延。
“那个……”一把挣开对方的手,我快速背对身去,结结巴巴道:“我……我想去茅房。”
也不等人回应,我像逃难一般一溜烟跑开了。
半晌,等我平复好状态,再次回到广场时,偌大的广场依旧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可我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席地坐在角落里的青色身影。
篝火摇曳,那人手持一株桂花枝,正气定神闲地观看旁人跳舞。
我移步上前,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旁边。
少年头也未转,桂花枝准确无误地递到我面前。
“给。”
同一时间,馥郁清香扑鼻而来。
我一愣,缓缓接过那抹金黄,“这时候桂花都谢得差不多了吧?哪来的?”
“一个小孩给的,估计是山上采的。”他笑了笑,侧脸精致柔和。
将花枝放在鼻尖嗅了嗅,我突然想起幼时母亲教过的一句诗,便吟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连清明眸一滞,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是啊,与你一样。”
被这没来由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脱口而出:“什么一样?”
“没什么
。”
他小心地从花枝上掰下一丛繁密的花簇,插入了我的发间。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快了几分。
看了又看,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