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便是见外了。”
桑瑱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无需担忧,药方既已出来,还怕寻不到药引吗?”
“就是就是,实在找不到,我和阿兄亲自去苗疆给你寻。”桑桑也附和道。
去苗疆?
苗疆路途遥远,瘴气弥漫,凶险异常,他们竟愿为了我,甘愿冒九死一生的危险。这份情谊,哪怕只是说说,也足以让人感激涕零。
心中突然涌过一股暖流。
“时间不早了。”桑瑱抬头看了看天,“忘月,你先回去休息吧。桑桑,随我去书房看看,这药方是否还有改进之处。”
“好,我也觉得有位配药可以再换一下。”说罢,小姑娘笑着将药瓶塞到我手心,“忘月可要收好咯。”
两个医痴高高兴兴地去对面书房讨论,我则独自留在桑瑱房内,打算等他出来后,誊抄一份药方。
点燃琉璃灯,坐在窗边,从怀中取出装有血蚕蛊解药的药瓶。
正月初十,距离任务截止之日,还剩十天。
小小的药瓶,装的不仅是解药,更承载着未来的希望。
往近处说,有了它,不怕此处任务没有完成,绿舟不给解药。
即便其他杀手继续行刺桑瑱,我也有信心确保他安然无恙。
往远处说,有了桑桑的药方,只要寻得足够药引,就算一辈子不解蛊,是不是也没关系?
倘若下次再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任务,是直接放弃?还是自此离开杀手组织?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从窗内望去,一轮弯月斜挂天际,花树犹如覆盖霜雪,朦胧清幽,看不真切。
又坐了一会儿,见桑瑱桑桑仍未出来,我突然想起,回家至今,小姑娘水都不曾喝过一口,于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和糕点,往隔壁书房走去。
及至门口,正欲敲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桑桑的声音。
“哪有,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你若真那样做了,万一失败,你死,忘月也不一定活的成。到时候,我要失去你们两个人,那我岂不是就变成了世上最可怜的人?”
扣门的手突然停在空中,“那样做”指的是什么?
桑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休要胡言乱语,既已有了解药,就不要再提那件事。就当我们从未有过那个计划,切记,此事不可让她知晓。”
“知道了。”桑桑嗔道。
计划?不可以让她知晓?“她”指得是我?
他们兄妹背地里有什么计划不能让我知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正自疑惑间,突然感觉有人走到门口。
眼见房门即将被打开,我身形一闪,躲到一旁的树后,隐藏于黑暗中。
桑桑推开门,伸了一个懒腰,提着灯笼,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她走远,桑瑱仍未出书房。
我从树后缓步走出,端着茶点,敲了敲门,“桑瑱,桑桑。”
“进。”
推开门,少年正伏案桌前,见到我和托盘里的东西,微微一笑,随即又像想到什么,问:“忘月,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
“那你看到桑桑没有?她刚出去。”
我装作冥思回忆:“没注意,怎么了?”
“无事。”他笑着摇摇头。
虽这般说,但那双清眸中一闪而过的庆幸,还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心事。若不是我视力极好,定会忽略这转瞬即逝的细节。
所以,桑瑱真有事瞒着我?是什么呢?
当晚,我便借着看药方的由头,找上了桑桑,让她为我寻一些关于制作解药和蛊虫方面的医书。
她知晓我略通医术,以为是想自己研究,便亲自挑了几本不错的医书给我。
这时,我又发挥了自己在医术上的“天赋秉异”,对着这些书侃侃而谈。
小姑娘惊奇地发现,我竟然懂得还挺多。于是,在我强烈的“求知欲”下,任由我把书房中所有与蛊虫相关的书都顺走了。
当然,为了不引起怀疑,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我还拿了很多其它书籍,比如男科、制毒、疑难杂症等。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抱着厚厚一摞书回到自己房间,* 我立刻关门,挑灯翻看起来。
蛊虫的知识我自是知道的,毕竟这血蚕蛊在我体内多年,我也曾异想天开地想要自己研制解药,或者彻底解蛊。
这当然是痴人说梦。
我一页页翻阅,一本本翻看,还是一无所获。
苗疆神秘诡异,巫术横行,外族人去了那里,经常离奇死亡。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不由有人轻易踏足,故而苗疆和蛊虫方面的书籍少之又之。
所以,桑瑱桑桑曾经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公鸡啼鸣,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眼见着天色将明,我只好吹灭烛火,上床休息。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兄妹二人的身影。
那些日常相处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