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雪:“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岂会让我开心?”
她心中很清楚,墨竹只是一个替罪羊。
只可惜墨竹因此葬送了性命,而镇北侯这个始作俑者,却未被伤及分毫。
甚至还因为他早就带着墨竹去平西王府登门致歉过,这就落得了一个有担当的好名声。
实在是可笑至极!
秦靖钊:“那你觉得,镇北侯受到什么惩罚,才会让你开心?”
“至少也该让他真切的感受到痛苦跟屈辱。”
“本王也这么觉得。”秦靖钊笑意更浓,抬手指向了镇北侯的方向,“你看那边。”
沐晴雪:“嗯?”
她疑惑的顺着秦靖钊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镇北侯正要上马车,突然一道银光朝着他飞速袭来。
镇北侯完全没有察觉,直到他的发冠跟墨发,都随之掉落。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镇北侯呆愣了几秒钟,惊恐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发出了惨叫声。
他觉得自己头皮发凉,低头看着地上的匕首,心中一惊,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护驾!快护驾!”镇北侯捂着脑袋连滚带爬的往马车后面躲避,唯恐有人想伤他性命。
太阳的照耀之下,镇北侯那光秃秃的脑袋闪闪发亮,实在是滑稽。
沐晴雪不由得笑出了声。
秦靖钊的丹凤眼中多了几分暖意,笑意无声流淌。
“你笑了。”
沐晴雪一愣,下意识抬头,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秦靖钊那双温柔的丹凤眼之中。
她的心跳不自觉的漏掉了一拍,连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秦靖钊轻摇着折扇,笑道:“此乃髡刑,属于上古五刑之一,主要在是夏商周还有东汉的时候使用,为的就是羞辱羞辱犯人。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镇北侯当众被剃光头发,无异于当街裸奔了。”
“现在,你的心情可好些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仿若在哄着一个苦恼的小女孩儿。
沐晴雪想,或许是因为秦靖钊帮她出了一口恶气,让她感觉到了旁人真切的关爱。
这种陌生又是她渴望的感情,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以至于,她的心跳变得杂乱无章,脸颊都隐隐的有些发烫。
她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了自己翻涌的情绪。
这才看到秦靖钊由衷道:“多谢。”
秦靖钊:“比起沐神医的救命之恩,这算不得什么。”
交谈之际,林弘毅到了沐晴雪跟秦靖钊跟前。
林弘毅狐疑的视线在沐晴雪跟秦靖钊的身上来回流转。
“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刚才远远地看着,秦靖钊跟沐晴雪说了几句话,就把沐晴雪给逗笑了。
还有,沐晴雪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是在害羞吗?
认识沐晴雪这么久,林弘毅还从没见过沐晴雪在他面前流露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林弘毅对着沐晴雪道:“父王让你即刻回府,你上车吧。”
马车已然停在了沐晴雪的跟前。
她确实是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跟秦靖钊道了别,神情清冷的上了马车。
林弘毅见她这明显的两幅面孔,心中郁闷。
眼看着马车走远,他一拳头便怼在了秦靖钊的胸口。
“你跟晴雪什么情况?”
他认识秦靖昭多年,可从未见过秦靖钊对哪个女人这么殷勤过。
秦靖钊对沐晴雪,绝对有不一样的想法。
秦靖钊揉着自己微微发疼的胸膛,笑意不减,“救命恩人有难,我自然要帮忙。”
林弘毅拧眉,“你这忙帮的,是不是有些过于多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晴雪有什么想法?”
不等秦靖钊回答,林弘毅便继续道:“你莫要忘了,你的婚事怕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如今你跟晴雪走的这般亲近,让旁人怎么看?”
“接连种种,已经让晴雪的清白受损,若是她再跟你传出些什么,你让她今后怎么做人?”
秦靖钊看着林弘毅这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
“你笑什么?”
林弘毅愈发不安,只觉得秦靖钊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正色道:“我警告你,若你真的做了什么伤害晴雪的事情,以后兄弟没得做。”
秦靖钊笑着拍了拍林弘毅的肩膀,“若是不想让我跟安平郡主走的太近,你们好生护着她便是了。”
“只要她受人欺负的时候你先出头,自然轮不到我再多事。”
林弘毅心中一噎,竟是无法反驳。
……
沐晴雪坐着马车回了平西王府,刚进家门,就被管家叫去了前厅,说是平西王要见她。
沐晴雪顺从的去了。
没曾想刚进门,就见平西王一脸严肃的怒道:“跪下!”
沐晴雪压着的怒火,瞬间涌了出来,“为什么要我跪?”
平西王此举,实在是好没道理。
平西王:“因为你过于大胆,过于冲动!”
“你今日怎能不问过为父,就直接去京兆府告状!”
“我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能告状?”沐晴雪简直是要气笑了。
“更何况,今日京兆尹已经惩罚了靳舟扬跟镇北侯,足以证明我告的没错!”
“还敢犟嘴!”平西王愤怒的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你可曾想过,今日之后旁人会如何看你?为父在朝中,又要如何跟靳国公还有镇北侯相处?”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你岂能……”
“呵……”沐晴雪冷笑着打断了平西王的话,“说到底,你无非就是觉得我影响了你的仕途。”
“我就是这般离经叛道,就是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受了欺负,就要打回去!”
“我不觉得我有错,也不会改!也根本不想做这个劳什子郡主!”
“若是你觉得我影响了你的仕途,就趁早跟我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