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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不解的扭开温庭郁的手,杏眼瞪着他。
“你又想说什么?”
温庭郁看着她没说话,眼中满是心疼。
他默默转身,将暖阁的门关严实,才回转身看着她。
“若将来,你因此深陷险境,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沈娇心里清楚他担忧的是什么。
刚才梁衍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挺身而出,救他于危困,为保住他的皇位江山尽力,他看在眼里,也会感激在心里。
这条路,便是当初邵阮阮走过,如今却走不通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看着梁启篡位,将社稷又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我未曾如此说过,你也知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轻轻覆上她的脸,眼里全是怜惜。
“阿月,我心中所想,你当完全明了。”
阿月?
好悠远的一个名字。
她整个人仿佛瞬间竖起了倒刺,像是内心深处的某种矛盾被彻底激活。
她猛的将温庭郁一把推开,他接连踉跄,重重的撞到门背上。
“你刚才唤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唤出这个名字!”
温庭郁眼眶通红,知道这个时候其实不是表明身份的最佳时机。
但阿月她现在显然内心极为矛盾,负担满满。
他要用薛怀京的感情,给她力量。
让她清醒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必须要退。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唤出这个名字,但是阿月,仇恨不是人生的全部,你不该为了报仇轻易舍弃自己。”
他知道她的心思,也明白她能为了这个王朝做到哪一步。
她阻止梁启篡位,不是为了保护梁衍,而是为了保护她的父皇和兄长们留下的这千里江山。
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成为梁衍的女人。
利用后妃之尊,选一个资质品行都非常好的宗室子过继,同时慢慢架空梁衍,在适当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别说她跟梁衍今生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即便是上辈子,他们两人之间也只是挂名的姑侄,早已经出了五服,婚配没有任何障碍。
“我不该轻易舍弃自己?而该轻易被你舍弃吗?薛怀京。”
沈娇话说得极为平静,眼中嗜血般的恨意却越发的浓烈。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捅破这层本就薄弱的纸?
他明明已经吻过她了,他也知道她是心悦于他的。
但她现在一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薛怀京啊薛怀京,妄你自称算无遗策,却始终无法看透枕边人的心意。
过去是,现在也是。
她平静的说完,便当着他的面,运量掌心之力,目光决绝。
温庭郁知道她此时激愤难当,与她讲道理是没用的,还会火上浇油。
便轻轻的把眼睛闭上。
若她当真狠下决心,那他也阻止不了她分毫。
与其看着她再次被责任吞噬,不如此刻就死在她手里,她总归也会动容几分。
胸前突然遭遇猛的一击,几乎让肋骨震碎。
他整个人也如天昏地旋般,顺着门框倒了下来。
迷蒙之中,他又能清楚的感觉到,阿月并没有下杀手。
否则以她的功力,此刻自己会连思考都来不及,便去见了阎王。
沈娇给了他一掌之后,却再也下不去手,开门夺路而逃。
东暖阁外,却是安静得出奇。
未见一个宫女太监,也听不到任何人声。
她心下觉得奇怪,暂缓眼中悲愤,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殿之上,同样安静得无比诡异。
只除了地上横七竖八仰倒的几具尸体,再不见任何人。
梁衍,太后,佘老太君等人,全都不见了踪迹。
沈娇心中狐疑越来越甚,试探的喊了两声。
无人应答,只余大殿之中空旷的回音。
“姐姐!”
沈娇猛的回头,见青岚一身血迹,匆匆朝她奔来,神色慌张无比。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也不清楚情况,我把碧桃交给向左之后,就在这慈安殿外潜伏。
起初我看到好多金羽卫和黑甲军进了殿中,本想着要不要进殿襄助,又怕误了姐姐的事,便按兵不动。
后来见姐姐和温世子从殿里出来,但你们前脚走后,里面又大乱起来。
说不清是有埋伏兵,还是发生了临阵倒戈,皇上,太后,还有佘老太君都被擒获住了。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被押往勤政殿。”
沈娇:“佘老太君?她也
被押走了?!”
虽已同温庭郁决裂,但佘老太君对她的照拂之恩,她还是记在心里的。
闻言便忙要赶去勤政殿的方向相救。
天空乌云密布,惊雷阵阵。
盛夏入秋之际,这种暴雷天气十分反常。
沈娇按前世记忆,很快就踏空飞至勤政殿上方。
拨开砖瓦往下看,只见大殿之上,也横倒着好几人。
巽离一身赭红色道袍,十分威武气阔的站在大殿中央,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张扬。
沈娇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当年跟在预酰身后的小药童。
而预酰此刻,正身中当胸一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他身旁,正盘腿静坐着敛容的梁衍。
梁衍?
沈娇心中大为出奇。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衍不是已经将叛军尽数制服了吗?
正疑惑,她便看到梁启从偏殿过来,手里还拽着一个女人。
是邵阮阮!
邵阮阮头饰凌乱,身上还套着宫女的衣裳,看上去颇为狼狈。
她被梁启猛的朝巽离推了过去,被巽离紧紧抱在怀里,温柔怜惜。
“你放开我,你这个乱臣贼子!”
邵阮阮一心挣扎,嘴里不停漫骂,巽离却仿佛充耳不闻。
梁启此番进京图谋皇位,自然不会只做一条准备。
他同巽离勾结了很多年,便是趁着这个时机,里应外合,给梁衍一个出其不意。
“乱臣贼子?贵妃娘娘说我是,那我便就是。
我倾慕娘娘已有多年,一切都愿与娘娘共享共担,即便是冒这天下大不韪之事,我也甘之若饴。”
邵阮阮:“你什么意思?”
巽离低头闻了闻她的发丝:“我不过是在效仿娘娘当初的所作所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