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莫子卿他娶定了

陈嬷嬷派去请大夫的丫鬟毫无意外,灰溜溜地回到了琼花阁。理由跟之前很多次一样,毫无新意。

大夫被扣在了蒹葭苑。

江漫雪再次庆幸她并不是真的病了,否则怕是要麻烦了。

江漫雪不知道陈嬷嬷是怎么跟皇后说的,只知从那以后,皇后再未传达什么消息出来。而慕辞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再来琼花阁烦江漫雪。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

但江漫雪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罢了。

果然没过几日,酣春打听到了可靠的消息。据说,朝中最近风诡云涌,动静颇大。

先是多个支持太子殿下的党羽突然态度大变,站在了太子殿下的对立面,不停地拆太子的台,与他对着干。后是太子手下的三对黑甲军离奇消失,一夜之间没了去向。

太子殿下为了这件事,都快忙昏头了。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逍遥王突然定下自己跟莫子卿的成婚日期,时间就定在三月后。

“确定是三月后?”

“告示已经贴出来了,差不了。”

江漫雪秀气的杨柳细眉微微蹙起,依着规矩,亲王大婚最少需提前半年定下婚期,因为要经过礼部,由钦天监测算良辰吉日,后面还有繁琐的三书六礼,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极其耗费时间。婚期定得太近,会显得手忙脚乱。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哪里够?

江漫雪心中感慨,慕言此人看似清冷,实则也是个可怜人,他当真是爱极了莫子卿,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底线和原则,迫不及待要将对方娶进门。

可还不等她感慨结束,慕辞就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他额角还挂着晶莹的汗珠,锐利的凤眸此时眼圈通红,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奢华明黄的袍角还沾染上星星点点的泥点子。

这般形容狼狈,跟以往那个风骨峭拔,丰神俊隽的矜贵太子殿下判若两人。

一进门,他顾不上其他,一把将江漫雪从丝绸绣被里拉出来,语无伦次道,

“快,跟孤去逍遥王府。”

橘如吓了一大跳,连忙冲上来,伸手拦住慕辞的去路,急忙道,“太子殿下,娘娘她身子不适,您快松手,你这样大力拉扯娘娘会受不住的。”

慕辞烦躁地将人挥开。

“放肆,她是太子妃,哪里就如你口中所说的这般娇弱了?江漫雪,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躺在榻上养尊处优?”

橘如死死拽住慕辞的手臂,毫不畏惧地对上慕辞猩红的凤眸,嘴角止不住的冷笑,

“娇弱?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前几日,您一大早就将太子妃带出门,又在晌午最热的时候将她独自扔在王府门口,让她堂堂太子妃失尽颜面。”

“后来,娘娘硬生生靠着两条腿走回太子府,脚上磨了好多血泡,奴婢给娘娘上药时,才发现那些血泡早就磨破了,死死地黏在娘娘的绣袜之上,看上去触目惊心。你知道,娘娘当时有多疼吗?”

“而在这期间,娘娘她滴水未进,回来就晕倒了,到现在还卧病在床,太子殿下对此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竟还说出这等伤人的话语,太子殿下,您摸摸自己的良心,您这样对得起娘娘吗?当初,您可是许诺了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现在呢?”

慕辞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眸光渐渐柔和了几许,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歉疚,薄唇微微抿了抿,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何不与孤说?请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橘如声音嘲讽,

“自是请了,只是可惜,大夫都去蒹葭苑了,哪里轮的到我家太子妃娘娘?”

慕辞怒喝一声,

“胡说八道,府上住着两位太医,再不济还有两位药童,何至于到现在都请不来大夫?”

“分明是你们办事不力,还敢狡辩,看孤不好好惩罚你们,来人……”

“臣妾无碍。”江漫雪打断道。

“就是身子乏得紧,歇息几日便无大碍了,殿下日理万机,有事尽管去忙罢,莫要忧心臣妾。”

慕辞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责怪。

“你也是,出了这等事为何不早些来找孤?还有,什么叫轮不到太子妃?你是孤的

太子妃,在这太子府除了孤,没人敢排在你前面。”

江漫雪敷衍的点了点头,但对于他的这番话,心里是一丝一毫都不信的。

慕辞并未离去,而是伫立在原地,眼角闪烁着纠结和不自在,他攥了攥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鼓起勇气准备张口,就在这时,影一黑着脸走了进来。“太子殿下,逍遥王派人过来传话了。”

慕辞闻言,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最近朝中大小事不断,慕辞非常怀疑这一切都是慕言的手笔,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找不出慕言动手的证据,这让他十分恼火。

“讲。”

影一抿了抿唇,

“逍遥王说,莫姑娘他娶定了。您若喜欢吃闭门羹来就是了。不过丑话他先说在前头,您来一次,他就将婚期提前一月,来两次就提前两月,若有第三次,他会立马让黑甲卫来太子府接人。”

慕辞如同泡进了冰水里,寒气蹭蹭蹭地往外冒,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比青面獠牙的魔鬼还要吓人。

“他说的是黑甲卫?是了,是了。”

慕辞哈哈哈大笑,整个人面容扭曲,极近癫狂。“就说孤的黑甲卫怎会不翼而飞,原来,他才是黑甲卫真正的主子。”

影一蹙眉,“这怎么可能,黑甲卫明明是您一手创立的?”

慕辞撕心裂肺地仰天咆哮,

“怎么不会?黑甲卫一生只认一个主子,主子生,他们生,主子死,他们决不独活,这是他们跟孤时立下的誓言。他们不是轻易屈服之人,更不会叛变。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一开始,他们口中的主子不是孤,而是慕言。”

慕言,慕言,他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如今都快死了,还要与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