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士卒看到这支队伍居然敢迎面冲击,纷纷狰狞笑着高喊:
“汉人的子孙,也不过如此!”
距离渐近,两军展开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对面敌将的金甲在火光中宛如噬血的重枪。
他的士卒见朱瞻埈亲身赴前。
士气高昂,瞬间压制瓦剌军阵。
与此同时,段三刀悄然接近敌军后方。
他锁定一名正在嘶吼指挥的敌军头目。
将手中的匕首甩出,那人连声音都未发出,便轰然倒下。
另一侧,孙石带领的精锐小队如同夜幕中的幽灵,一击不中不恋战。
他高举握着短刀的手,指向另一个方向,冷声道:“下一个!”
小队扫荡过处,目标人物纷纷毙命。
瓦剌主军阵前后混乱,指挥不利。
更糟糕的是,段三刀在后方点燃的干草堆,火光升腾。
风助火势迅速向敌军大营蔓延。
敌兵彻底乱了阵脚。
可就在此时,朱瞻埈耳廓微动。
他迅速打开系统推演。
视线滑过后方隐隐约约的尘沙带出一抹狠笑。
“瓦剌援兵正绕后包抄!”
张策一怔,随后脸色剧变:“公子,咱们带着伤兵,这样撤恐怕……”
朱瞻埈目光一冷,不容置疑:“纪律是生存的唯一!一个不走,满军陪葬——违令者,斩!”
瓦剌大军气势汹汹,卷着黄沙扑向峡谷,震天的马蹄声宛如暴雷滚滚。
朱瞻埈站在谷口高地的巨石上。
手执长刀,冷冷注视着来势汹汹的敌军。
“传令,弓弩手和火器组待命,目标是缓速马和营火指挥官,其余人隐蔽。”
“等到敌军进谷,燃火绳为信。我倒要看看这些瓦剌人的血,值不值得点燃我们的火药!”
张策面色凝重,低声道:“公子,峡谷狭窄,敌军若是反应迅速,我们可能会陷入苦斗。”
朱瞻埈却只是淡淡一笑,望向山顶两侧隐约藏匿的部队。
“放心,瓦剌人的勇悍只体现在蒙古平原上,马背是他们的根基,而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峡谷渐渐被浓雾笼罩。
这是朱瞻埈派人点燃的湿草烟雾。
浓烟中,瓦剌士兵刺不破前方的迷障。
只能靠着呐喊声维持阵列。
他们越走越不安,喊声时断时续。
随着一声巨响,峡谷尽头腾起一片红光,地动山摇。
大石在悬崖两侧滚落而下。
瓦剌前军慌乱中被踩成一团,后军更是一片哀嚎。
“准备冲锋!”
朱瞻埈暴喝,部中的旌旗高高举起。
“杀!”
夜行军的士卒如猛兽般涌出。
山崖上的段三刀和孙石分别领人在两侧掩杀而下,利刃如齿,血雨飞溅。
瓦剌人懵作一团,无计可施。
段三刀一跃而下,双手扬刀如斧,狠狠劈落敌军的一名将领,笑得狂放。
“这什么狗头军师,辣鸡!”
孙石却谨慎得多,低喝一声。
“别恋战!”
随即带人撤出敌阵再伺机冲杀。
他一面指挥,一面回头观察朱瞻埈的动向。
朱瞻埈则已经带着一队亲兵,突入敌阵指挥核心。
他精准地锁定一名身披青色铁甲的大胡子将领。
刀光霍霍间斩掉敌方防御指挥者的头颅。
瓦剌阵中顷刻崩溃,士兵四散奔逃。
“通知段三刀,让他别犯酒疯,逐敌五里内即可,不得再追。”
朱瞻埈随手拭去刀上的血迹,眼中冰雪不化。
“记住,这里是狮口,而非餍足的狼窝!”
张策闻言大惊:“公子,难道敌援未尽——”
朱瞻埈冷哼:“他们损失惨重,不会回头,但若我们踏草而敌,便正中伏击。谨慎第一,别让瓦剌人借口布局。”
然而,他的余光也掠过了一丝凝重的忧色。
瓦剌虽然被击溃,接下来的归程却成了难题。
果然,不多时,副哨探回的士兵禀报:
“公子,峡谷以北道路已被敌人布满铁蒺藜,南边山道又遭泥岩崩塌,我军暂时短路无路可退!”
草原夜风呼啸,烟火渐熄,士卒们带着疲惫撤入临时营地。
朱瞻埈半靠武帐外岩石,若有所思。
而此刻,百里之外的明军大营。
战鼓夜鸣,帐中气氛如箭在弦。
“陛下!”
一名斥候匆匆跪下,满头冷汗。
“瓦剌营火滔滔,状况不明,但夜行军并未见归!恐……恐有不测!”
朱棣猛然站起,浑厚的声音震荡军帐:“再探!人不归,马不回,朕也得听个确切消息!”
“瞻埈若真敢赴死——孤也得再生个……替手!”
惊雷沉沉,哑然,不敢附和的侍臣无一敢开口。
……
朱瞻埈扫视临时营地中的士卒,眼中寒光微动。
扑面而来的草原寒气令他头脑更加清醒。
困局当前,唯有破局,别无他路。
“张策!”
他大声呼喊,在肃杀的气氛中唤回了张策沉思的目光。
张策快步上前,抱拳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立即分派士卒,对北面的铁蒺藜逐步清理,但要记住,动作要细致,尽量不要触发敌军留下的机关陷阱,另外,切记夜间视线不足,点起松明,分段而行,一队错一队接,次序不乱。”
张策皱眉道:“公子,北面铁蒺藜可能是一块硬骨头。敌军既然将它布置在此,很可能还有其他后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瞻埈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他们会有后手,但我们若想留全身退,却不先探这铁蒺藜,岂不是连敌人的底都摸不到?”
张策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抱拳:“属下明白,立即安排!”
“好。”
朱瞻埈轻轻颔首,然后旋即又望向另一侧。
“孙石!”他扬声喊道。
孙石从暗影里闪出,疾步靠近,带着鲜血气息的戾气似乎还未褪去。
他拱手道:“公子!”
“你带几人去南边泥岩崩塌的区域。”
朱瞻埈冷声说:“崩塌并非财阀天作,敌人的手段,也许比铁蒺藜更致命。你要谨慎勘察,重点找未被挡死的缝隙、遗漏的坡道,哪怕是一条羊肠小道也行。但记住——不可放松警惕。”
“明白!属下这就去!”
孙石答复得干脆利落。
他从不多问,为首再一次肃然带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