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无一物的天地,宿池自嘲一笑。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他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了,都能自己在梦里捏造,自己欺骗自己了。
哪有什么裴听寂,不过是太过于不甘后的执念。
而这时,起风,带着温柔缱绻的风迎面扑来,缠绕在宿池周围,亲昵贴着他。
轻轻的,宿池只觉得无名指处骚痒一瞬,低头,却什么都没有。
那风,像是在安抚。
“……我可什么都没说。”
宿池嘀咕着。
风未曾停歇,倒是只觉得无名指处少了些东西。宿池站久了,直接席地而坐,空中的风小了些,仿佛也跟着坐了下来了般,依旧包裹着他。
“……好话谁不会说,做个梦还来欺负我,也就你一个人,惯的你嘞。”
“也不知道怎么苏醒,坚决不是想要陪你……养你那几年,话少的可怜,要不是重来一次,还不知道你是话唠……”
宿池自说自话,总觉得离不开的这些时间,他得多说点。
或许是要打发时间,亦或者是想要有个慰藉。
他讲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说到最后,宿池安静了下来,他仰头,缓慢而又坚定,“好像喜欢上你后就没再变过。”
声音落地,风停了。
天光乍破,意识昏迷前他听见,一道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宿池。”
“我喜欢你。”
久远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裴听寂,痴痴傻傻的,无喜无悲,无厌恶无喜爱。
在裴听寂第三次因为菠菜而产生生理性厌恶后,宿池不得不重视起来,教会裴听寂拒绝,教会他表达喜欢。
表达喜恶这件看起来像是本能的反应,宿池教了足足两个星期。从最开始的温和,到最后的激进,裴听寂终于学会的拒绝。
只不过,他也只学会了拒绝。
宿池妥协了,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盯着电视的人,宿池叹了一口气,学习这个遭罪,不仅他费心费力,裴听寂也是难受得不行。
所以,他放弃了。
能会拒绝就行。
而之后,同裴听寂在一起后,宿池无数次后悔,没能教会裴听寂表达喜欢。
“裴听寂,说话。”
“宿池。”
“不是这个。”
“宿池。”
“好吧,你开心就好。”
“宿池。”
睁着大眼睛,只会吐俩字,宿池无奈,想着的是下一次再教吧。
而下一次,也没能教会。
如今,倒是听见了。
只不过,不见人。
只闻其声。
还是蛮遗憾的……方今才知,“宿池”后跟着是“我喜欢你”,早早的,对方便已经说过无数次喜欢这俩字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酸涩交缠着悲痛,它们搅在一起,翻涌成巨大的浪花,莽撞的四处撞击。
疼痛如摧,寸寸蚀骨。
他记恨了裴听寂将近一年,毫不夸张,他阴暗地想过在阴曹地府相遇后,把裴听寂锁起来……
可,到底还是在人世间里,与之重逢。
……
“怎么昏迷还会哭呢?”
浅浅的地叹息后,略带凉意的手抚摸上了他的眼尾,宿池心想,是裴听寂了。
眼睫颤了又颤,宿池费力睁开了眼睛。
眼尾处的手指顿住,宿池眼神聚焦,视线落在了床边的人上。裴听寂一动不动,像是整个世界被摁下了暂停键,他不敢眨眼,生怕是做的一场梦。
“梦见你了。”
是在回复之前的问题。
裴听寂喉咙泛起酸涩,他眨了眨眼,拼命忍着不去哭,他觉得太丢脸了,在宿池面前哭,可是,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是欺负你了么?”
宿池自然听出来了,好笑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他抬了抬手,裴听寂慌忙接住。手相握的那一刻
,宿池整个像是从虚空里落了下来,落在了实处,“嗯,说是不想再理我了,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胡说八道,你没有骂回去吗?”
裴听寂敛眸,想哭的感觉丝毫没有退却,反而更为浓烈,他闭上了眼睛,企图逼退眼眶里的泪。
可,泪水汇集在一起,只会顺着眼睛往下流。
滴滴泪水坠落,砸在了宿池的手背上。
宿池整个人神魂俱颤。
昏暗的视线里,带着颤音的哭腔响起,“宿池,我宁愿是我被捅。”
“宿池,我怕,我害怕你醒不来。”
“宿池,你可不可以更爱自己一点。”
任何人,包括他,都不要再排在首位可以吗?
怕什么,我有分寸的。
宿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他此时此刻发现我,这句话是如此的不负责任,对自己,更是对裴听寂。
可他赌不起了。
距离二十八那日所剩时间寥寥无几了。
“不会了,裴听寂。”
宿池抬了抬手,想要触碰裴听寂脸的意图是如此明显,裴听寂丝毫没有犹豫,低头靠近。
那带着温热的温度通过触碰传递而来,轻柔地像是羽毛拂过。
宿池为他,擦去了泪水。
“我起誓,只此一次。”
“所以,别哭了。”
“我,我没哭。”
裴听寂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压根没有东区,宿池捻去泪水,轻声应答,“嗯,没哭。”
“我去叫医生。”
裴听寂仗着没有开灯,丝毫没有隐晦自己的感情,眼神热忱地看着宿池。
“好。”
宿池收回了手。
裴听寂起身去找主治医生,刚好医生今天值夜班,听说病人苏醒,他立马放下手里的晚饭起身就跟着裴听寂来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