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雪反应过来，挥挥手：“来人，去汀兰院叫月见过来，这倒霉的一家人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来，还是先给她吊一下命。”
程侧妃弱弱地问了句：“不继续上刑了？”
元香雪没好气说：“你看不来这是个狠角色吗？盐水卤鸡爪卤了半天都只说一半，再上刑就只能凌迟了，我可不想人死了真相却没出来。”
月见很快就过来了，给秋霈上了药，包扎好十根指头与几乎被打烂的臀部，又灌了一碗吊命的药，才松口气。
“侧妃，大概还能清醒三天，不过如果能用上好的金创药……”
元香雪看向程侧妃：“这是你的人，你看？”
程侧妃面无表情：“三天的时间，总不能还找不到她一家人，够了。”
元香雪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行啊，这会儿又够狠了，之前还叽叽歪歪说什么残忍……够双标啊你！”
程侧妃脸一黑，虽然没听懂“双标”是什么意思，但这番话不就是阴阳怪气嘲讽她一会儿一个样吗？
心里虽然很恼火，但今天全靠了人家帮忙，程侧妃忍了下来，还耐心解释道：“我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差点被骗了，现在学你狠一点，不行吗？”
元香雪轻笑：“狠一点？那不就是狼吗？不错不错，就是要像狼一样！她敢害你儿子，你就要像狼一样咬回去！”
“……”
程侧妃无语至极，没忍住，非常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在等当事人之一的宋侍妾过来，元香雪在一边本就闲得无聊，一看程侧妃这表情，顿时大惊小怪起来：
“天哪，程姐姐你怎么可以翻白眼？这也太丑了吧，哎呀，不行，我要洗洗眼睛……”
程侧妃深呼吸、再次深呼吸，一腔怒火宛如火山即将爆发，她实在忍不下去，一个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再不走，她就要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欠揍，太欠揍了。
元香雪见人跑了，“切”了一声：“真没意思。”
站在一边看了全程的秋霜：……这还没意思？难不成还要真打一架才有意思啊？
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月见：……哎哟，这戏不错，自家侧妃真的好会阴阳人啊。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宋侍妾到了。
程侧妃也回来了。
正襟危坐，再把面无表情的脸一板，被元香雪悠闲慵懒影响的气氛瞬间重回严肃的审问现场。
宋侍妾显然是有点懵的，因为之前一直被禁足，她其实没那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请她过来的人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这就导致宋侍妾一过来，就看见这三司会审的架势，腿都有点软。
第87章 口蜜腹剑
程侧妃压根不废话，直接就把秋霈的供词说了，盯着宋侍妾，想看她如何应对。
宋侍妾瞳孔睁大，很震惊，接着就麻利儿地跪下了：
“程侧妃，元侧妃，妾真的没有！妾被禁足后，安分守己，根本连四公子喜欢玩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想出那样恶毒的计策？”
停顿一下，宋侍妾继续说：“至于干哥哥，妾以前在宫里认了个干娘，干娘有个做生意的侄子，妾也是觉得天水郡能赚钱，才写信让他过来，但绝对没有让他做抓谁威胁谁的事情！”
元香雪就懒懒散散坐在一边，看程侧妃大展身手——
“有没有，等把人抓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程侧妃冷哼，看着宋侍妾的眼神很不善。
但宋侍妾大小到底算个主子，还是虞贵妃赏赐下来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能妄动，于是程侧妃看向宋侍妾身后的贴身侍女，吩咐道：“把她拉下去，先打一顿再说。”
宋侍妾欲言又止，似乎想求情。
程侧妃笑盈盈对她说：“你若是有话，就赶紧说，不然等别个都招了，你这贵妃娘娘亲赐的侍妾身份……失足落水了也是一副棺材的事。”
宋侍妾悚然一惊，按理来说，即便她真有错，也不至于就当面威胁她失足落水了，这么说来，难道四公子真的……可程侧妃瞧着明明不算着急啊！
难道是悲恸过度，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那程侧妃说的失足落水……岂不是有可能是真的？
宋侍妾眼底闪过骇然，连忙低下头，小声说：“程姐姐，您也知道，妹妹也才进府没多久，又连番被禁足，这外头的事情都是贴身侍女去办……若是……若是她做了什么，比如传了什么假话，妹妹也不知道啊。”
程侧妃冷笑：“所以，你这是认为，你那干哥哥是听了你贴身侍女的话，才去绑架秋霈的弟弟威胁她？”
宋侍妾低眉顺眼、小心翼翼道：“妹妹也不清楚其中细节，不过妹妹的贴身侍女青凌确实不太服管，而且，她平时与正院那边的白桃玩的好，经常凑在一起闲聊呢。”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同时也表明：宋侍妾确实知道点什么，或者说，宋侍妾发现了不对劲，但却放任自流了。
毕竟，她一个侍妾，还被禁足了，不管谁要算计谁，都与她无关，看戏就好了嘛！反正她确实不知道啊。
至于那什么干哥哥……如今都到了天水郡，与京城天高皇帝远，也用不上宫里的干娘了，管他死不死呢。
宋侍妾这分寸拿捏得很好，程侧妃听了也完全没办法斥责什么。
元香雪在一边都听乐了：“厉害啊，知不知道知情不报也有罪啊？我看啊，就罚你去陪王妃一起抄经书好了，一辈子青灯古佛，正好洗一洗你肮脏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