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后问了才知道,大姑娘走到园子北门,看见打盹的侍女,就直接进去了,一路走到了望月楼。
至于白栀,她说她在园子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大姑娘,发现守北门的侍女打盹后,她就叫醒侍女,正好侍女要去更衣,她就说帮她看门……
白栀说,她也是后来才想到,或许大姑娘进去了,于是就进去找大姑娘了。
然后,还真找到了,但是大姑娘说很困,不想走路,就在望月路的一张小榻上睡了,白栀说她本来想打个盹,没想到也睡着了。”
梁毓景听完,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张婉儿继续说:“奴婢之前跟侧妃说过,白栀今天有些奇怪,不仅衣裳穿得厚,还带了五个大荷包,行礼时也弯不下腰,整个人魂不守舍,还十分紧张……
但这会儿白栀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得知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寻找大姑娘也没什么格外的表情,而且,她似乎还有点高兴……”
张婉儿有些吞吞吐吐地继续说:“王妃一直晕着,可林嬷嬷瞧着也有些……奴婢也不知道是因为找到了大姑娘林嬷嬷安了心,还是什么别的,总之瞧着还是有些奇怪。”
梁毓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等到了正院,梁毓景先去看了大姑娘。
“瑶光,你今天怎么想着要玩捉迷藏啊?”
“女儿想玩。”
“那你为什么要去望月楼那么远的地方?走过去脚疼不疼?”
“脚疼,瑶光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梁毓景摸摸她的头,又问:“是谁跟你说不让任何人找到你的?”
“娘亲说捉迷藏就是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梁毓景眸光冷了下来,继续问:“那白栀找到你了,怎么不回园子里?”
大姑娘瑟缩了一下,小声说:“不是雁儿姐姐找到我,就不算,回去就会被雁儿姐姐看到了。”
梁毓景在心里叹了口气,温声安抚道:“别怕,父王没有怪你,不过下次不许跑那么远了知道吗?”
大姑娘乖巧点点头。
“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梁毓景吩咐完,就要去见王妃。
不过他刚要走时,就听见了远处的声音,梁毓景心念一动,停了下来。
正院的寝房里。
王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林嬷嬷和白栀都在一边守着。
“白栀,你去门口迎着,王爷看了大姑娘就要过来了。”
然后,林嬷嬷蹲下身,挨在床前,伸手握住被子下王妃的手,轻声说:“王妃,白栀已经埋好了,大姑娘也没事。”
王妃依旧闭着眼,只是手动了动。
林嬷嬷的脸色其实不太好,她忍不住低声问出疑惑:“王妃,今日为何……为何要多此一举啊?”
听到这问题,王妃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低声埋怨:“她说她怀孕了,还要找元氏要衣裳做百家衣……我其实根本没用力,就想攘她一下,谁知道她没站稳,还连累我也摔了下去!”
林嬷嬷叹口气:“您这样,王爷肯定生气啊……”
王妃早就后悔了,本来只想制造一个小混乱,现在却是弄巧成拙了,幸好没弄出人命来……
“行了,别再提这件事,王爷很快就要过来了,你站一边去,脸上要担忧!”
王妃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晕。
隐隐约约听完这些话的梁毓景气极反笑,这小心眼真够绝的啊!
这种女人,不如就此让她昏迷不醒算了……
沉思片刻,梁毓景面无表情地进了王妃的房间。
王妃还是在装晕,林嬷嬷、白栀都在一边候着,脸色担忧。
梁毓景看了两人一眼,下令:“福全,把林嬷嬷、白栀带下去,直接上刑。”
林嬷嬷、白栀都是大惊失色,怎么就突然要上刑了?
白栀心里有鬼,这会儿直接双腿一软跪下了,声音颤抖:“王爷……奴婢什么都没干啊……”
梁毓景冷冷瞥了一眼,没说话,只示意福全动手。
林嬷嬷还算镇定,是自己走的,白栀就是被人拖下去的了。
等人下去了,梁毓景坐到床边,语气冰冷无情地宣布:“本王明日会带你登门道歉,之后你就称病吧,等从府衙搬过来,你就去水云观静养,逢年过节也不必回来。”
话音落下,王妃松弛躺着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紧绷,眼皮似乎也要睁开。
梁毓景却没给她机会,起身直接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梁毓景听见了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还听见了王妃有些歇斯底里的咬牙切齿声:“水云观,又是水云观……”
有时候耳朵太灵敏是真的不好。
比如这时候,梁毓景就开始担心,要是王妃丧心病狂地在水云观也搞事情怎么办?
水云观身为秦州有名的道观,不仅每年冬天都会施粥,且还会进行义诊,又因为医术精湛,与很多豪族关系良好,算是上上下下都有好名声,真要是得罪了会很麻烦。
不然的话,还是在府里修一个小佛堂禁足她算了。
梁毓景认真思考起这个想法来。
走出正院时,梁毓景已经考虑清楚,还是弄个小佛堂简单点。
到时候把人看紧点,再把元、程两人叫来管家……程氏肯定没问题,倒是元香雪这边要想个办法忽悠一下。
梁毓景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一路上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种法子,回到府衙后就来找元香雪。
但当他走到潇湘院时,却发现潇湘院的大门都关上了,里头灯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