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侧妃深吸口气：又是这样，只要一问，就是不知道，一点都不担事儿！
程侧妃只好转而问林侍妾：“林妹妹，你看呢？”
林侍妾顿时就慌了，她也不敢沾手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真倒霉催地出事了，那她这个提议的人不就得担责了吗？
“程姐姐，我就打打下手，这种大事儿，我哪儿能有什么主意？”
程侧妃心里暗骂：平常看林侍妾挺愚钝一人啊，这会儿竟也是个会推事的！早知道就把宋侍妾、苏侍妾也叫来，这两人的想法肯定多的是。
程侧妃叹口气，提议道：“不如就在水榭上……”
元香雪立刻反驳：“离水太近了，这要是掉下去了，算谁的？”
“让人加高护栏。”
“还是不行，太丑了。”
程侧妃：“那你说在哪儿？除了观景台、水榭，拢共也没几个风景好、大小合适的地方。”
元香雪立刻缩回去：“哎呀，程姐姐你拿主意嘛。”
程侧妃心头冒火，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林侍妾小声说：“也不一定要在园子里吧。”
程侧妃看向她，眼睛一亮：“林妹妹是说……后头的观雪亭和望月楼？”
林侍妾赶紧摆手：“啊，我没说啊。”
程侧妃懒得理她，认真思考起这两个地方来——
观雪亭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建来赏雪景的，因此那边种的都是松树、梅树一类，至于望月楼，就是修得高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程侧妃思索片刻，拍板：“就观雪亭吧，这几天搬些花花草草过去装点一二就行。”
元香雪没意见，林侍妾有意见也不敢提，就此确定下来。
就在元香雪打算端茶送客的时候，程侧妃又说：“谷嬷嬷年纪大了，已经委婉跟我提过想要家去。”
林侍妾诧异，没管住嘴问了一句：“真的？”
程侧妃看她一眼，心说不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成？难道她还敢驱赶谷嬷嬷出府啊？
林侍妾讪讪一笑，低头看茶碗，不敢说话了。
元香雪倒是不觉得奇怪，谷嬷嬷今年都五十三岁了，这个时代，早就算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这里的“孙”甚至是玄孙。
而元香雪只关心一件事：“谷嬷嬷若是走了，谁能管得住底下人？”
程侧妃其实也头疼，她倒是想把自己身边人推出去，可不服众啊！尤其是谷嬷嬷带出来的那几个老资历，办事利落可也不好管。
“谷嬷嬷的孙女张婉儿，不是在正院侍候吗？不如就调出来……”
程侧妃沉吟着继续说：“这次百日宴，就让谷嬷嬷带着张婉儿好好走一遍流程认认人，之后还有周岁宴、中秋节一系列宴席，总该能历练出来。”
元香雪一时之间没说话，沉思中。
林侍妾忍不住接话：“这个张婉儿，我也见过，双九年华，据说还没嫁人……”
隐含的意思很明显，林侍妾这是生怕引狼入室。
毕竟如今正院封了，张婉儿等闲不会出来，可若是出来，跟在谷嬷嬷身后，可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
而且，十八岁了还没嫁人，指不定就是谷嬷嬷有意呢。
程侧妃也有这个顾虑，但现在的问题是：谷嬷嬷要走，却没人能接替她的位置，而张婉儿虽然年纪小，可凭借着谷嬷嬷亲孙女的身份，就能压住大部分人。
“可不用张婉儿，用谁？咱们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嬷嬷……”
元香雪揉揉太阳穴，所以啊，她就不耐烦管这些事。
“谷嬷嬷要走也是明年了，现在就给她找几个‘徒弟’好了，到时候成不成再说，反正不服管的就打死，我就不信有人不怕死。”
程侧妃小声嘀咕一句：“元妹妹说得简单，到时候下令打板子不还是我吗？然后我的名声就会变成暴虐残忍……就你一个万事不沾手的当好人是吧？”
声音不大，但三人坐这么近，屋子里还这么安静，谁还能听不到啊？
更何况，这本就是程侧妃故意说出来的。
被指控的元香雪嘴角一翘，笑意盈盈：“哎呀，程姐姐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冲在前头，打人板子这事儿我最擅长了。”
程侧妃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林侍妾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以示她的态度。
元香雪无语，心说我的信誉有这么差吗？
算了，还是先把事儿给了了。
“为了咱们府里的长治久安，还是得把张婉儿调出来……”
林侍妾又露出那副欠揍的表情，元香雪白她一眼，没好气说：“别整天怀疑人家要做妾！”
元香雪继续说：“谷嬷嬷手底下那群嬷嬷也都四十多岁了，还是要抓紧培养一批年轻的出来，而且选人的时候得查查三代，有勾连的都不行，省得以后合起伙起来中饱私囊。”
程侧妃点点头，没立刻发表意见。
林侍妾却有些不服气地问：“你这话说的在理，可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把张婉儿也调出来吧？”
元香雪翻了个白眼：“谷嬷嬷是王爷的奶娘，以她的身份，想捞钱易如反掌，但你瞅瞅，她老人家多守规矩？这张婉儿也是同理，现在是咱们需要她镇场子。”
程侧妃这时帮腔道：“没错，咱们要培养一批年轻的来换掉老资历的嬷嬷，这些嬷嬷肯定不愿意，而张婉儿就是能压住她们的人。”
元香雪喝了口茶，语气懒洋洋：“行了，事情说完了吧？”
林侍妾一听这赶人走的话，就想撅嘴，但很快又想起来被说过丑，只好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