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雪眉梢一挑,心说我不说话也是为你好,不然这大梁分分钟得乱。
“嚯,某些人不是在无能狂怒吧?之前决定修路,不就做好了被人抄作业、额,模仿了吗?这会儿愁眉苦脸装给谁看呢?”
“……”
梁毓景:愁眉苦脸我认,无能狂怒哪有?
“我没有怒。”
“懂懂懂,你就是有一种被人剽窃、却不能打不能骂的憋屈感是吧?”
元香雪很识相地换了一个形容。
梁毓景懒得理论,语气沉了些:“修路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以前是因为劳民伤财,现在却不同,修路的同时能赚一笔,后续的过路费更是大赚,我的那些皇兄们就算看不出来,身边的幕僚肯定也会提醒他们……”
元香雪接话:“这样一来,你其实就没优势了。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的封地都没你的好,估计本地都没几个大商贾。”
梁毓景点点头:“没错,天水郡就在京城与西域之间,等到路修好了,两边的商贾都会优先走这条路、而其他地方……”
沉吟片刻,梁毓景才说:“五皇兄封地在城阳郡,毗邻海边,商贸繁荣。七皇兄封地在西河郡,直接挨着草原,据说已经和月氏打了几架,府兵都练出来了。除此之外,倒是没看出谁还有威胁。”
元香雪暗暗心惊,梁毓景原来也会分析这些?
不过也不奇怪。
“怎么在我面前说这些,我虽然不怕死,但不明不白地被灭口就很冤,死的不开心。”
梁毓景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足以杀头的话了,还怕听这么几句无伤大雅的话?”
元香雪微微一笑,接过漱口水,默默漱口。
梁毓景继续说:“估计他们也把我当对手了,不过现在倒不用着急,有京里的懿皇贵妃和十四弟顶在前面……而且,父皇他老人家精神矍铄,还能天天和朝臣们吵架。”
元香雪没见过明睿帝,但也了解一些。
明睿帝不嗑丹药不修仙,只是不爱处理政务,又在女色上有点放纵,后宫有名有姓的妃子起码四十多个,现在存活的皇子公主加起来有二十三个。
但听说明睿帝从小就练八段锦,现在改练五禽戏,早睡晚起都是基操,加上一整个太医院为他调养身体……
一般来说,这种皇帝不会早死。
所以,梁毓景其实没有什么紧迫感,而且对比来看,他如今在商贸上已经超过了其他兄弟。
只是成功经历一旦被人知晓,就会出现无数跟风者,差距也就拉近了。
梁毓景愁的也是这个。
元香雪压根不接话茬,毕竟她又不想后半生困在皇宫里。
因此,她转移话题,说起富贵、平安欺负玉衡、瑾瑜的趣事来。
梁毓景听了有点懵:“等等,我出去这半个多月,你跟程汐月、林香云她们俩天天在一起玩?”
“嗯呐。”
梁毓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元香雪没好气说:“你这什么表情?大惊小怪,她俩还输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多两银子给我呢。”
这下,梁毓景是真的露出了大惊小怪的表情了。
“她俩没打你一顿?”
“都说仁者见仁,你这心里是把她俩想多坏啊?”
“……”
元香雪拉着无语的梁毓景走到库房里,指着一面墙层层叠叠的绢花说:“看——这里都是我赢的花!”
再指着几箱子银锭、一匣子银票、几匣子珍珠说:“看——这是我赢的银子、银票、珍珠!”
梁毓景深吸口气:“你赚钱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哈哈,也是多亏了女财神舍得散财。”
元香雪问他:“你一会儿没事吧?还有精神吗?要不来搓麻将?她们输了两天就输不起了,非要赌绢花,然后绢花也输不起了……哎。”
梁毓景一听,心说我的库房也遭不住你这么赢啊!
他立刻道:“我非常,非常累!”
元香雪再次叹气:“哎,行叭,去偏厅歇着,有贵妃榻和摇摇椅。”
两人来到偏厅,惬意地一躺——
元香雪侧头看梁毓景,目光在他破皮的鼻尖停留住,忍不住说:“你这怎么还被晒伤了?没戴斗笠?破皮了也没抹药?”
“前天风太大,斗笠被吹走了,就晒了这一天……药的味道难闻,反正也回府了,过几天就好了。”
梁毓景一一回答完,才直言直语问她:“我怎么瞧着,你还嫌弃上了?”
元香雪收回视线,轻咳一声:“也没有啦。”
“心跳有点快了,在撒谎吧。”
元香雪心说我心跳快不快你还能知道?肯定在诈我!
“没有没有,你现在是硬汉风格,我也很喜欢的。”
硬:强硬,刚强。
汉:男子,丈夫。
所以这就是在夸他是一个刚强的大丈夫?也行吧。
梁毓景沉默着品味了一瞬,才继续问:“……那我以前是什么风格?”
元香雪轻笑出声:“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挑,你都说来听听。”
元香雪嘿嘿直乐:“一个嘛,就是小白脸,风华正茂、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俊俏郎君。一个嘛,就是帅气英俊大狼狗了。”
梁毓景还记得小白脸这个词,因此不惊讶,但大狼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仔细解释解释大狼狗。”
“哦,就是夸你有狼狗一样的意志。”
梁毓景冷笑:“我怎么听不出来?”
元香雪心里狂笑,面上还在忽悠:“你知道狼狗这种生物吧?外形飒爽,眼神自信 ,毛色华丽,头部威猛,身躯强壮,站立时气定神闲,快跑时步姿优美,体力和耐力都非常好,不就妥妥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