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一说定,就起身出了门,船是现成的,上去就行。
然后从来没有剥过莲子的元香雪有些傻眼,这怎么还这么难呢!
尤其她没有准备工具,光靠指甲使劲儿,就很担心指甲劈开或者断裂……
“算了,还是让秋霜、曼玲她们剥好了给我端上来吧,每个月的月俸也不能白发。”
“好。”
梁毓景笑了笑,他也做不来剥莲子的细致活儿,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于是两人就专注游湖,偶尔看见一朵开得格外好看的荷花,还要停下来多看两眼。
夕阳西下,船终于靠边停下,元香雪当先上了水榭,身后梁毓景一手拿着几朵荷花,一手端着一个小碗,里头是没吃完的莲子。
两人在水榭上坐下,等着膳房送菜来。
不过先等来的,还是异口同声说来赏景的程侧妃、林侍妾、卢侍妾、苏侍妾。
这几人坐下没一会儿,谢侧妃也来了,瞧着略微有些急着赶路过来的模样。
元香雪支颐浅浅一笑,觉得谢侧妃有点人淡如菊的意思了,两次都是被其他人裹挟着不得不来。
不过这几人没蹭游湖,也算她们识相了。
而且今天似乎都没准备才艺……
正这么想呢,程侧妃就道:“妾身瞧着,膳房那边还有一会儿才来,值此夕阳晚霞,不如玩一玩飞花令混时间?”
“程姐姐说得是,不过飞花令有些难,不如就玩诗词接龙如何?”
跟商量好了似的,林侍妾笑盈盈地附和,并提出了基本不会有人拒绝的建议。
程侧妃于是看向元香雪:“王妃姐姐?”
元香雪收回支着下巴的手,优雅端坐,笑靥如花地点头:“规则都知道吧?那就从我开始,王爷结束。”
元香雪看了眼天边的绚丽晚霞,道:“落霞与孤鹜齐飞。”
程侧妃:“飞流直下三千尺。”
谢侧妃:“尺宅治生今未迟。”
林侍妾:“迟迟钟鼓初长夜。”
卢侍妾:“夜吟应觉月光寒。”
苏侍妾:“寒食东风御柳斜。”
梁毓景:“斜风细雨不须归。”
元香雪看见远处膳房的人来了,就说:“归来饱饭黄昏后,好了,就此打住,该用膳了。”
梁毓景直接吩咐:“福全,摆膳吧。”
完全没有尽兴的众人不敢说什么,只是难免心里腹诽一句:她们又不是冲着这顿晚膳来的!
膳房的人机灵,知道这里人多,也相应地增加了菜肴。
大家伙儿于是斯斯文文地用膳,区别在于有人一顿只用一碗饭,有人接连添了两碗。
用完晚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梁毓景摆摆手说散了,揽着元香雪回正院。
回去的路上,元香雪沉吟道:“其实,今天这顿饭也算家宴了吧?还有上回在杏园春色也是,看来防护手段还是很有用的嘛。”
梁毓景就很上道、也很真诚地夸她:“都是你的功劳。”
“嗯呐!”
元香雪翘起嘴角,丝毫不客气地收下这句夸赞,然后轻咳一声,回夸一句:“也有你示弱的功劳,再接再厉。”
梁毓景凑近她耳边:“要夸我,留到床上夸。”
“啧,还真是饱暖思淫/欲啊!不过你昨晚已经透支份额了,今天晚上绝对不行,你忍着吧。”
元香雪这么一说,梁毓景才想起昨晚疯狂的一夜,顿时有点心虚。
“那……一会儿我给抹药?”
元香雪心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她都忘记了!
主要是一点不疼,也没有什么异样感,专心去做其他事就会忽略掉,但偏偏被梁毓景这么一提醒,顿时就觉得……
元香雪怒瞪梁毓景一眼,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并且一下子扒拉开肩膀上的手,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梁毓景更心虚了,赶紧追上:“我的错,别气了。”
元香雪理都不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只埋头朝前走。
梁毓景也不好再说话,主要多少有了点经验,这时候多说多错,还不如静悄悄等人消气呢。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正院,沐浴、就寝。
梁毓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躺好,以示自己绝不会动手动脚的态度。
元香雪看笑了,这会儿倒是像个乖巧狗狗了。
她装作睡不着似的翻来覆去,不一会儿就把梁毓景逼到了床边上,再退,就要摔下床了。
梁毓景若是还看不出来她的伎俩,那就白瞎了这些时日的相处了。
于是,在元香雪又要故技重施的前一刻,他就伸手一下按住了:“睡不着?要不要运动一下?”
元香雪故作生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梁毓景故作疑惑:“怎么就不能说了?睡不着就出去赏赏夜色呗。”
“……哼,我睡得着。”
元香雪消停了。
梁毓景也没乘胜追击,把人抱着亲了两口,一口唇瓣,一口额头,也闭上眼陷入沉睡。
翌日,依旧是炎炎夏日,偶尔吹来的风都是烫的。
元香雪压根都不敢出门,就守着冰鉴过日子。
幸好园林的冰窖挖得极大,去年也储存了很多冰块,不如元香雪就要开动脑筋“发明”风扇,或者硝石制冰了。
八月理应有几场暴雨才应景,但二三四月没了春雨、六七月的梅雨缺席,暴雨自然也迟迟未至。
而江南如此大旱,朝廷全无表示,不提拨款送粮以赈灾,甚至都没有减轻赋税,简直把无为而治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然,面对旱灾是无为而治,面对那些个越来越富的商户们,就是重拳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