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雪微微一愣,眼中闪过惊讶,站定沉思片刻后才问:“你这么说,只是猜测吧?”
谢侧妃浅浅笑了笑:“确实只是猜测,不过妾在家中见过不少姨娘、嫂子有孕前期的模样,八/九不离十。”
元香雪听了这话,便垂眸继续走,走了几步后才说:“这事儿还得看看彤册,不过也不急,等苏侍妾瞒不住了,大夫诊脉确定了,核对一下时间再说吧。”
谢侧妃屈膝应了一声:“是。”
元香雪摆摆手,进了正院的门。
心情有些不好,脸上便带了点出来,秋霜瞄了一眼,行礼都轻了手脚,说话更是小心。
“王妃,外头湿气重,您先换身衣裳?”
元香雪点点头,把伞往墙边一靠,便走进寝房里,麻利儿地脱掉外层被飞雨打湿的衣裳,想了想,她把里衣也给换了。
等元香雪出来时,曼玲正巧领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一人提着一个食盒。
三人瞧见她,纷纷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嗯,起来吧。”
元香雪本想坐着烤烤火、思考一下苏侍妾这个事的,这会儿见着食盒,索性就坐到了餐桌上,等着开饭。
两个奶娘也准时抱着富贵、平安过来了,两个小孩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扭头去瞧检查饭菜的曼玲。
食盒一打开,佛跳墙霸道的味道就迅速弥漫开来,元香雪也扭头去看饭菜。
曼玲就这么被一大两小三双眼睛盯着,动作都不免快了几分。
等菜品都摆上桌了,元香雪先拿起小碗、勺子,给富贵、平安一人舀了小半碗汤,小小年纪不宜大补,这佛跳墙,两小孩喝口汤就行。
其他的,就全都是她吃了!
虽然心里揣着事儿,但一点都不影响食欲,元香雪吃了个八分饱,才停了筷子。
不过这顿饭的时间,倒是叫元香雪越想越觉得好笑,毕竟这破地方又没有dnA检测,如果苏侍妾刚好在那几天有侍寝过,而谢侧妃那边又只是猜测的话,那还真难以确定。
希望没什么红杏出墙的腌臜事儿吧。
元香雪把这事儿放一边去了,之后几天甚至连彤册都没要来看一眼,倒是叫谢侧妃心生不解。
在谢侧妃印象里,别管是正室、还是侧室,就算不在乎宠爱,总也关注几分。
更何况王妃如此受宠,怎么听了那等骇人的消息却如此平静呢?
就算明面上不好打草惊蛇,身为王妃,看一眼彤册也是常理之中啊……
谢侧妃想不通,也不好多问,只能等。
三月中旬,梁毓景从零陵郡回来。
因为没提前通知,还是梁毓景悄默声地进了正院,被各处眼线瞧见,众人才知道他回来了。
彼时,元香雪正揪着富贵的小耳朵训话——
这小棉袄越来越调皮,今天竟然溜进了她的寝房,然后就看见了那个圆插屏,短手短脚地想爬上去摸……
幸好被及时发现了,不然都不知道是她摔下来后哭闹不止,还是心爱之物摔下来后元香雪雷霆大怒。
嗯,虽然两方都没事,但元香雪还是教训富贵了。
“娘亲娘亲,我不敢了,哎哟好疼啊~”
“疼就对了,下次还敢不敢爬桌了?”
“不敢不敢,娘亲我错了,松手松手——父王!父王快救救我!”
梁毓景一个箭步走过来,伸手,但被元香雪的眼神硬生生逼退,他轻咳一声:“这是怎么了?值当发这么大的火?”
“你好好跟你父王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富贵眼神躲闪,声如蚊蝇:“我,我爬桌子。”
梁毓景跟着教训一句:“这确实不对,你现在人还小,摔下来怎么办?”
元香雪补充一句:“还是我寝房里那张桌子。”
梁毓景顿时想起那座圆插屏,问了句:“东西还好吗?不然我叫人再寻摸一座?”
“没来得及,不然现在就不是揪耳朵了,哼。”
元香雪冷哼一声,终于松了手,富贵“呲溜”一下跑到梁毓景身后,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睁大眼睛。
梁毓景蹲下来,摸摸她的头:“下次乖乖的,不然你娘还要发火,父王可没辙。”
富贵低低“哦”了一声,转身一溜烟跑了。
梁毓景站起身,走过来坐下,秋霜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元香雪收了怒容,问他:“怎么回来了?前院没人通知啊。”
“我没让人通知,还是说你很想回回都在门口等?”
“那可别了,请你以后都保持这个优良的……”
元香雪看着蹑手蹑脚上前的秋霜:“怎么了,有事?”
秋霜屈膝:“苏姑娘那边派人过来,说有喜事要禀告王爷。”
元香雪一愣,接着勾唇,意味深长笑起来:“叫进来吧。”
梁毓景一看她这表情,就忍不住无语,心
想一会儿非得好好说说。
不一会儿,秋霜就带着一个侍女过来了。
这侍女屈膝行礼,喜笑颜开:“奴婢见过王爷、王妃,苏姑娘近来常感困乏无力,恶心想吐,上个月和这个月的月事都没有如期而至……许是有孕了。”
元香雪当即点头:“秋霜,你去前院通知一声,请个擅妇科的大夫进园子来。”
而后又对梁毓景说:“你去看看?”
梁毓景狂摇头:“不了,等大夫诊了脉再说。你先下去吧。”
后一句,是对报喜信的侍女说的。
这侍女低眉顺眼应了声“是”,倒是规规矩矩下去了。
梁毓景见人出了门,才立刻吩咐道:“福全,去取彤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