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的感觉。
更让人不适的是,这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摆设,以及各式各样的惩罚用具。
有些被丢在角落的用具上还残留着一些不明液体,就算不走近,也知道上面带着淡淡的腥气。
林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慢慢走上二楼,朝那间微微亮着光的房间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前,就听见了里面的闷哼和低喘。
林德的脚步一顿。
他的心里莫名有些紧绷,再往前走几步,瞳孔骤然一缩。
他清楚地听见,一道声音从门缝里传出,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带着极为凄凉的笑意,甚至称得上有些疯狂了:“雄主,我恨你——”
没过多久,就有另一道完全不同的声音回答了他,“艾斯特,你在说谎……”
不知是做了什么,他的声音骤然嘶哑,“你爱我……”
恍若一道惊雷直冲天灵盖,林德彻底了僵在原地。
如果说听到这两道过于熟悉的声音,他还在心存侥幸,那艾斯特的名字一出来,他就彻底明白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或者说,现在也还在发生。
他僵硬地又往前走了两步。
从这个比大门那条缝隙更宽的门缝里看过去,里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艾斯特躺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被锁链捆绑着,脖子上都是被磨出来的红痕,双眼赤红地望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雄虫,眼里的恨意快要凝成实质,却似乎又多了一些让人看得不清不楚的东西。
雄虫往上抹了一把头发,对他的痛苦熟视无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一只大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像是真的要让雌虫窒息一样,手上的青筋都时隐时现。
在他们背后不远处的地方,则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柜,柜子的每一个金边角都镶着瑰丽的宝石,里面则存放着一对透明的翅翼,巨大瑰丽,每一条纹路都像鎏金的宝藏,隐隐闪着紫蓝色的光芒。
更恐怖的是,上面的血迹都还没有完全干涸,滴答滴答落在玻璃柜中央,发出轻微的响动。
雄虫的额发偏长,皮肤苍白,五官气质偏阴郁却英俊,似乎察觉到门外的窥视,一双苍灰色的眼睛顿* 时望了过来。
林德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那张脸,正是他自己。
似乎找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雄虫故意掐得更用力了点,直到身下的雌虫睫毛微微湿润,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才朝林德扬起下巴,挑衅地露出一个笑容:“……为什么不进来?你很害怕吗?”
林德的手骤然攥紧了。
他满目阴云,在已经辨别出这是幻境的情况下,心情依旧糟糕到了极致。
而屋内那只嚣张的雄虫浑然不知,他放开脱力的艾斯特,慢悠悠从雌虫身上起身,衬衫和裤子都松松垮垮套在那幅身体上,走到林德几步之遥的地方,指了指他身后的玻璃柜:“看见柜子里的东西了吗?”
他又重新退回去,打开玻璃柜,痴迷地摸着这双翅膀,从上摸到下,像是一个战争贩子一样,得意洋洋地向林德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这一双整个虫族最漂亮的翅翼,是你亲手完整摘下来的。”
仿佛想到了什么场景,他的眼里又涌起狂热,“摘下来的时候,里面的脉搏都还在跳动,这些都是生命的律动……你不记得了?”
他说,“但没有关系,这些本就是你的东西,只要你走过来,就又会重新属于你。”
诱惑的恶魔,总是能找准人们心中潘多拉魔盒打开的那一瞬间,似乎那就是人们最想要的东西,是时刻潜藏在他们内心的欲望。
但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这样。
欲望造就着不同的人,但它并不是一切。
万万不该这么做的。
那只丑鸟能引诱他上当的幻境有许多,但最不该选择的,就是这一种场景。
林德站在门外,紧握的手陡然松开,他挑了下唇,竟然真的答应了他的邀请:“好啊。”
他在雄虫一脸喜色的表情当中,走到那个和他拥有着完全相同面容的幻境雄虫面前,一拳砸到雄虫脸上,又一拳砸碎了那个玻璃柜。
玻璃哗啦一声落在脚底,也有细碎的碎片划伤了林德的面庞,但他恍若无知无觉般,又是一脚踹在雄虫肚子上,最后,毫不犹豫把他踹进了碎裂的柜子里。
他转身为幻境中的艾斯特解开那些锁链,轻轻触碰了下他脊骨两侧本与翅翼相连的地方,看着那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心中一阵闷痛。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让艾斯特借力靠在自己怀里,然后问:“……疼不疼?”
艾斯特这时候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成熟,眉眼稍显青涩,有点像是还在年少时候的雌虫。
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