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的留存自然也就不够。
说来说去,就是那一个问题。
所以为什么失明这么久,明明早该好了,结果还是没好?
罗格特院长年纪大了,对着两个小年轻说不出口,只能讲得无比复杂,各种明示暗示,要不是艾斯特少将现在还看不见,就差对着他拼命眨眼,传递“让他以后抓住机会就赶紧勾引雄主”的信号了。
天可怜见,虫族的医生们不仅要操心病虫身体的损耗程度,有时还要充当情感导师,调节家庭纠纷,最后甚至还要关心雄虫雌虫在床上的那些事。
艾斯特少将早已不是年少时那般温柔迟钝的雌虫了,他经历过很多事,这种程度的暗示,只是稍稍听见开头,就已经明白了罗格特院长复杂弯曲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林德问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艾斯特不知道这只年轻的雄虫是否听懂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他已经习惯性预料到最坏的结果,纵使已经阅尽千帆,也不愿意再让别的雌虫看笑话。
于是他只是体面地露出一点客气的笑意,朝罗格特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谢谢您,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林德挑唇一笑,拎起了那个黑黢黢的大布袋子。
他跟着自家雌虫一起看向院长的方向,姿态那叫一个轻松散漫:“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去?”
现在看见那个布袋子就头晕脑花的罗格特先生下意识连连摇头,身体无比抗拒,满脸堆着假笑:“不,不用了……之前辛苦冕下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请‘过来,如今,如今我自己想办法,应该也能离开……”
“您自己?”林德这时候的语气堪称礼貌,“您自己也可以回得去吗?”
罗格特:……
他还真回不去。
别说罗格特院长如今已经虫到中年,体力大不如前,就算是还在为了不惹雄主的厌烦还在维持身材,那也到底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更何况,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现在让他靠他自己一只虫出去,恐怕不等典狱长发现,他自己就能把自己走丢了。
于是,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再有这种糟糕经历的罗格特院长勉强笑着回答“那就辛苦冕下”,又把来时那糟心的路程,重新体验了第二遍。
颠簸回到自己的医院,罗格特院长忽然感觉林德冕下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毕竟他这趟经历,就算放到星网上的烂俗小说里,恐怕都没有雌虫会相信。
对于院长的这些评价,林德一无所知。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虽然隐隐听懂了其中的一些字眼,但事关艾斯特,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前,他总是不敢随意就去做什么莽撞的决定。
于是刚刚他又再三向罗格特院长确认了诊疗方法,罗格特院长被他直白的问法弄得面红耳赤,但不管怎样,最终得出的结论,的确就是他听懂的那样。
这么一来二去,林德翻墙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很多。
夜间风大,把他的黑发吹得有些凌乱,林德按住后颈上方乱跑的发尾,在从高窗上跳下来之前,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一些。
想让雌虫复明的唯一方式,是上床,是做.爱。
这种治疗方式太过奇怪,要是放到蓝星简直是无稽之谈,但在这里,却真实存在。
这种荒谬的设置背后,林德这个曾经的旁观者也忽然能感受到其中的一些阵痛,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自二次觉醒那场幻境过后,林德心里的确生出了许多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想法,这些念头就像藏在身体里会流动的影子,时不时冒出来,不断蚕食着理智。
它温柔地鼓励那些疯狂而残忍的欲望,任由它们在心中扎根生长,在这种时候,林德淡漠驽钝的情感却总让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它们在雨里长得枝桠繁茂,直到每一根经脉都在土里扎了很深的根。
然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不久之前的新婚之夜是个温柔缠绵的夜晚,但他还是没有得到雌虫完全的信任。
蒙上雌虫的那双眼睛从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对林德来说,是因为他在如野兽般入侵领地的时候,还不敢看那双眼睛。
他怕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和那些死者一样的眼神,那是一些名为绝望或者痛苦的东西,他的同事总是这样讲给他听。
但那时的调侃对他无效,不曾想,竟然是报应到了现在。
艾斯特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昏暗的冷光下,他的眼瞳呈现出一种紫灰的色调,睫毛顺着眼皮一起半垂下来,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到了这种时候,林德就感觉自己不应该再做什么。
他无声无息落在地上,走到雌虫面前时,脚步却还是停顿了一下。
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