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矜心里胡乱编着,一边将灯笼打的很到位,“两位主子,仔细台阶。”
来到门外。
苏民安睇了眼姜元末,“妾身真进去要钗了?”
姜元末冷着俊脸不说话,便那样睨着她,蟒袍衣领处颈项里因为饮酒而越发红了,连带着他的耳尖也红了,“立刻去。”
苏民安深吸口气,便抬脚往花南薇卧寝走。
下人见王爷带‘二奶奶’来了,于是掀开了暖帘。
苏民安先一步进去。
姜元末后面跟着,目光拢在她的细腰,走路时微微扭动的腰肢使人神驰。
贤妃见姜元末刚走不久,便和苏民安又一起回了来,于是和颜氏都诧异不解的看了过去。
苏民安进来,颇为从容的对颜氏道:“您晚上好。给您拜年了。”
颜氏脸有些龟裂,倒是因着摄政王在,而客气道:“奶奶好。”
奶奶?
苏民安被这个称呼给郁闷了一下,叫大姐也比叫奶奶好听的多,随即走到花南薇身近,言道:“花南薇,你发高烧了?”
“是。”花南薇柔弱的睇着苏民安,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边轻轻咳嗽着边道:“小腹也不舒服,头痛的厉害。”
苏民安自然听出花南薇提小腹是用怀着姜元末的孩子来刺激她,她也不会因这个生气,只希望快点完成姜元末让她办的事情,然后离开花南薇的卧寝。
她坐在床边,不加润色的平铺直述道:“把我木头钗还我。”
花南薇瞳孔猛地收缩,刚回京就要夺回一切了是么,不可置信道:“王爷同意吗?”
姜元末立在屏风那里,不言语。
苏民安轻轻一咳,什么王爷同不同意的,分明就是大半夜王爷指挥她来要钗的。
“王爷同意。是你自己拔下来,还是我动手拔下来?”
花南薇面庞布满受伤的神色。
苏民安倒不是同情花南薇,主要是担心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会被姜元末惩罚,便善良道:“你身体这么不舒服,就别叫我按着你动手了。你自己乖乖给我。你也不想我在你娘和你婆婆跟前按着你头拔钗吧?”
颜氏叹为观止的看着这位小母老虎。
贤妃神情也是一言难尽。
花南薇哪里会让事态往那个不可控又难堪的方向发展,她是体面人,便抬手将钗拔下来,递给了苏民安,“既然王爷同意,便拿去吧。”
苏民安将这木头钗拿在手里,嘴角有些涩然,随即没有做停留,便同摄政王爷出了花南薇的卧寝。
颜氏待二人离去,便对贤妃道:“这二奶奶未免太跋扈了些,王爷不过来看望了一下南薇,二奶奶就逼着王爷过来要钗,这木头钗可不是普通的钗呢。不知吹了多少耳边风。”
花南薇道:“娘,不必多言,这都是暂时的。王爷会知悔的。不怪王爷,怪有些女娘太坏了。”
贤妃也是叹口气,心想这末儿恢复记忆后,知道自己如此对待妻子,不知怎么悔断肠子,“薇儿你受委屈了,待他日叫末儿好好弥补你。加倍的补偿你。”
颜氏思忖,这苏民安,是想做摄政王妃么。
***
苏民安同姜元末回到卧寝,将钗递给姜元末。
姜元末拿着珠钗要为苏民安要插在发髻。
“王爷。”
苏民安不愿意戴此木头钗,便出声唤他。
姜元末的小脾气并没有消,脑海里苏民安偎依在旁的男子的画面使他心里涩然起来,浓浓的征服欲起,“怎么?”
苏民安轻声道:“天色晚了,该就寝了,不如明日再戴这钗?”
“本王要你戴着这钗就寝。”
说着,姜元末将木头钗插在苏民安的发髻上。
苏民安垂着眼睛没有说什么,在他因毒情抬手揉着额角时,便为了正林和沈苒的安危忍受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姜元末用手捏起苏民安的下颌,猛地低下头吻住了苏民安的唇瓣,深深浅浅的压着。
“姜元末...”苏民安下意识的躲避着。
“花南薇喜欢,你便可以将这钗送给她,是不是。”
姜元末抱起苏民安,苏民安下意识攀住他的颈项,边低头同她接吻,边将她安置在床榻,手垫在她的后脑,是以她的头没有被床榻硌痛。
“吃醋试探本王也该有个限度。”
“我没有吃醋...亦没有试探...”
“她喜欢的是本王,你亦可以将本王送给她,是么...”
“姜元末...我不会把你送人...”那是他的作风,不是她的。
姜元末掌心的温度熨帖在她的肌肤,他的膝盖跪在榻上,将褥子压的陷了下去,布满情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发髻上的木钗,眼底变得深邃。
一句,一句,不疾不徐的重复着她的话。
“又不是什么太贵重的钗!”
“她喜欢,你便送了她!”
“一个月不回本王的信!”
“跑扬州叫本王好找!”
“好好记住,除夕跨年夜,谁在我床上跟我好呢。”
呼吸逐渐粗重,额角的青筋愈加明显,汗珠自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事后,苏民安筋疲力尽地偎依在姜元末的手臂上。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苏民安耳畔逐渐平息,姜元末用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膀,睇着女人承欢后娇美疲惫的容颜,他吻了吻她的耳廓,半哑着嗓子道:“往后还因为她跟本王闹不闹了。”
苏民安在他怀里隐忍着情愫摇了摇头,“不闹了。”
可她并不是因为吃醋他有个曾经海誓山盟的前未婚妻,和他闹别扭才去的扬州,也不是和他赌气试探他是否和前任旧情未了,才把木头钗送给的花南薇。
“木头钗还轻易送人吗?”
姜元末轻轻拢着她被汗湿的发丝,回想着在她及笄那天,他将她据为己有的那个夜晚,亲手将雕刻打磨了两个月的木头钗插在了她的发髻,作为定情信物。小娘子竟然因为吃醋赌气就将钗送了人。
“不送了。”苏民安温顺道。
可这木头钗,并非她送给花南薇的。
而是,姜元末得知她苏民安的‘真面目’,得知花南薇才是那个在他在冷宫时默默守护他的女人时,亲手从苏民安头上拔下来,送给花南薇的。
那时姜元末说她不配戴他亲手做的木钗,也不配做他姜元末的结发妻子。
"苏民安。"
“嗯。”
“说爱我。”
苏民安目光空洞,温顺的配合,“我爱你。”
他日,摄政王爷又会断她几根肋骨,斩断她几条肢干,向正宫主子表真心解释今晚的“说爱我”。
在他失忆时,害她成为与人夫有染的坏女人。使她原就不好的名声变得更差了。
她需要见到正林,她并不是插足他人家庭的坏女娘,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