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生平最大的气力都使上了,“今日你因我儿媳的耳坠子丢失而污我儿媳,他日若魏勇再捡到什么东西,是不是再要污他人清白......如今我儿媳未醒,你便想撒手不管了?你若再多走一步,我便去衙门那儿敲那堂鼓告你!”
陈桂芝胡说八道的事她一路都听说了,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先不说沈丽娘的品性极好,根本干不出这样的事。
再说丽娘与儿子夫妻二人成亲以来一直蜜里调油,即便是儿子一直忙着船运,经常不在家,他俩的感情依旧是很好。
怎么会与那猥琐的魏勇扯上关系!
放狗屁!
“你松开,死老婆子你给我松开!要不是她勾引我家男人,会有这档子事?你怎么不叫你儿媳管好她自己?你瞧瞧,今日翠微楼里头有多少卖络子的,怎么偏偏她沈丽娘的络子是卖得最好?指不定使了什么身段颜色!”
陈桂芝被陈莲拉扯到胳膊上的皮肉,疼得龇牙咧嘴。
“还怀孩子,指不定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你还真当是你家沈长生的啊?说不定不止我家魏勇,还有其他......你,你这死婆子敢打我!”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陈桂芝脸上。
“打你就打你,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陈莲年轻时挑担种田几个时辰,都不带喘口气的。如今虽然年纪大了,腿脚走得慢,但有的事力气。
她一把将陈桂芝推到在地,骑在她身上,“啪啪”又是几记巴掌。
那巴掌清脆又响亮,直接给陈桂芝的脸打得脸又红又肿,巴掌印清晰地印在了脸上。
“唔......你这死老婆子疯了!”
陈桂芝想要从地上站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陈莲就如泰山压顶般,将她压在了地上,叫她动弹不得。
“你不叫我说,我偏说!”
陈桂芝捂着自己的脸,“叫外头的人看看,谁家已经成了家的媳妇儿一天到晚往这翠微楼里头扎?人人都卖刺绣,就偏她卖得好?有的是人传她做些不成名堂的生意,你陈莲要不出去打听打听?又不止我一人......哎哟喂!”
“我打听你老爹的狗屁!”
陈莲不止用上手掌,如今更是连拳头都用上了。
“咻”得一声,陈桂芝的门牙飞掉了一颗。
这周围的人也不敢出来偏帮,可瞧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
这场景,可比唱大戏好看多了。
“堂鼓......敲堂鼓,你这坏人!”
沈锦书听了陈莲的话,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狠狠地瞪了陈桂芝一眼,忽然跑出了翠微楼。
沈锦书已经不是垂髫小儿,她认得路,而眼下翠微楼里又乱作一团,要管,也要先管昏迷的沈丽娘。
“芍药娘子,你应有针吧,能去取些来吗?”
沈雁回将沈丽娘轻轻放到床上,用热手巾擦去她脸上细密的汗水。
“对,平日唱戏翻跟斗动作大,衣裳有个破的,我们都自己补。我,我这就给你取来......”
芍药也不知沈雁回为何要针,但她觉得眼前这姑娘虽模样看着小,当方才那番话和眼前临危不乱的阵势,让她从心底里信任她。
她忙去妆匣里翻找针线。*
沈雁回来得急,不曾带自己的竹箱。
沈丽娘眼下有明显的先兆流产症状。古代比不得现代医疗,能建立静脉通道补液保胎,还有监护仪不断地观察情况。
她只能试试针灸止血,先保住沈丽娘。
至于孩子到底怎么办,也只能看天意了。
芍药取来了不少针线,一一先用烛火消毒。
烧过烛火的银针有条不紊地落在沈丽娘的内关、神阙、足小脚趾的外侧膀胱经等位置。
这把身旁给沈丽娘不断擦汗的芍药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丽娘一直提到的那位厉害得出去一人摆摊的侄女?
听闻还协助谢大人破了什么案件,她们一直以为沈丽娘夸大了,竟还会扎针治人。
“嘶......”
沈丽娘眉心一动,缓缓睁开眼。
“舅母您醒了。”
“雁雁。”
她虚弱地动了动唇瓣,费力抚上自己的肚子,“我,我的孩子。”
她月信一向不准,只觉得最近身子疲乏,还以为是秋困。
没想到是有孩子了。
“应是没问题,放心吧舅母。”
沈雁回搭了一把沈丽娘的脉搏,轻声安抚,“等大夫来,给您开一些保胎的药,您自己也要多注意些,不要再受累了。”
“好。”
沈丽娘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她环顾了四周,“凤姐儿呢,我方才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凤姐儿哪里去了?”
“谢,谢大唔。”
卧房外头传来沈锦书一边抽泣,一边忍不住又大声哭喊的声音。
“就是她,她欺负我阿娘!”
第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