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今还管什么劳什子亲戚不亲戚,小命要紧。
周兰听着王梅花一字一句的指证,冲上去便跟她扭打正一起。
可怜那王梅花脖子中还戴着枷锁,手又被禁锢着,被周兰又抓又挠。
“好了,事情已经明了了。”
谢婴拍了拍手中的糖霜,还回味着糖面蒸糕甜滋滋的味道,“大雍骗婚者,杖六十,蹲监六月......收拾收拾吧。”
“大人,小的这就带这犯人回衙门,亲自行刑,定是要打得她皮开肉绽为止。”
好好报这香粉之仇。
“不用不用。”
谢婴指了指沈雁回手中的烧火棍,眼一眯,“这不有现成的吗,去吧去吧。”
这六十棍,沈家人想怎么打,便怎么打。
“他们在叫谁谢大人呢,这书生莫不是方才被吓傻了,怎么还指挥上了?”
后生嚼着最后一根羊头签,兴致勃勃地瞧热闹。
他长得不高,牛大志与他的手下也正好挡住了他的位置,并没有看清他们朝着哪个位置喊谢大人。
“你与这周成一样是傻憨吗?他是谢大人啊,你不还与他称兄道弟,吃羊头签吗?”
他身旁的围观街坊学着谢婴的样子,拍了拍后生的肩膀。
嗝......
后生,晕。
第7章 枇杷叶梨汤,龙团盛雪
好不容易晴了一日,雨又下了。
它下得密,如针尖牛毛般,在外走一遭似是不会打湿衣衫,但若在屋里坐上一会儿,湿意冷不丁地便从布上钻进皮肤,浑身都要抖上两抖。
“昨日没有那件事,我都不知道巷尾的小刘死了。他们总说他这个年纪了,还不学好。唉,我知道的,小刘是个好孩子......”
陈莲用调羹搅动着砂锅里的梨块与枇杷叶,眉眼间尽是惋惜。
“这孩子是我瞧着长大的,从小人就机灵。他父母都不着家,我觉着可怜,便每次给你舅舅买香糖果子吃时,也会给他几块。这孩子,春日里去就挖野菜,托你舅舅带给我,满满当当一大篮。夏日里呢,便去捡螺蛳,偷偷放在我们家门口,人一溜烟就跑了。”
“秋日里......唉,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死了呢。”
她搅动着汤,兀然从眼中滚下一滴泪来。
在一条巷子里相处了几十年,春去冬来,若要将这些事细细展开来说,便是说上三天三夜都是说不尽的。
与沈长生儿时玩得好的玩伴,都早已成了家,要么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几乎断了联系,要么被生活琐事给牵绊住了,也没空聚聚。
唯有这刘成,在沈长生回家时,会带上一坛好酒来沈家,与他把酒言欢,偶尔抵足而眠。
“雁雁,我瞧那谢大人,挺好的,你说他会不会……”
与原先的吴大人好似不大一样。
陈莲盖上锅盖,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我才不信什么僵怪杀人……那都是祖母与你们讲的故事啊。”
昨日散了后,她也听街坊邻里说了,小刘肚子破了好大一个洞,大家都在传他是被僵怪挖了心肝而死。
小刘死得太惨了。那些僵怪,不过是她哄孩子们的鬼怪故事,如何能当真。
想到这儿,陈莲闭上眼,嘴里升起一抹苦味,胸口起伏,咳嗽声也渐重。
灶台旁摆着的竹篮里头还剩几只梨,个头饱满,浅黄的表皮上虽布有斑点,却个个汁水丰盈,定是那主人精挑细选过的。
只是日后再也见不到送梨的主人了。
“会的,祖母,一定会的......您坐灶台旁烤会火,您本来就有就咳疾,这两日秋雨下得急,整间屋子湿气重。夜里您咳嗽多,也睡不好,睡会吧,莫再想了。”
外头秋雨绵绵,院里的藤椅被沈雁回搬到了灶台旁。灶火烧得正旺,才扔进去的树枝在火焰的熏烤下爆裂开来,发出轻微的细响。
灶台暖和,喝了一碗枇杷叶梨汤的陈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里捧着的梨也滚落在一旁。
她何尝没把刘成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沈雁回与刘成并不相熟,只能在儿时的记忆中窥得一些破碎的片段。
在母亲回娘家探亲时,刘成会塞不少饴糖与香糖果子给她,还会轻轻抚她额角,说上两句“雁雁真乖”。
除此之外,便是前两日来她家门口送梨。
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刘成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到底会是什么人,要将他这么残忍地杀死?
沈雁回从木柜中寻出一瓦罐,洗净后在里头装满枇杷叶梨汤,将竹篮中的梨放在灶台上,跨上竹篮后,替陈莲掖了掖被角,便拿着油纸伞出了门。
她忽然有个念头,她想赌一把。
虽然外头下着雨,但还有不少小摊贩躲在酒楼食肆的屋檐下做买卖。
都是要养家糊口的,总不能由着天气牵着鼻子走。
“买些柿子。”
沈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