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桐在坤应莱面前演戏,坤应莱一开始疑他, 他就表现出百般无措的样子,仿佛自己何其无辜,最终把坤应莱骗过去了。
时桐想起简疏文跟他说的那些软话,以及自己离开时简疏文流露出的无措与不舍,心里“嚯”了一声,心想这不都是自己用过的手段吗,当初自己就是在演,是了,所以简疏文也一定是在演。
都是骗我的,他骗我。时桐在心里说。
一个人过去的经历会深深影响他当下的判断。时桐经历过背叛也背叛过别人,所以对背叛十分敏感;时桐曾为了欺骗坤应莱在坤应莱面前表演出无措,那么当简疏文流露出类似的眼神时,他就会结合自身的经历,认为这是欺骗。
一旦“欺骗”二字在时桐脑中升起,时桐的怒意就会被激活。
他骗我?他凭什么骗我?
愤怒像头凶兽一样吞噬着时桐,时桐捂着“突突”跳痛的脑袋,想:我是谁啊?骗我的人不应该去死吗?
此时时桐早就忘了他跟简疏文说过“我不伤你”的话。
时桐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足踩在地板上,开门大叫了一声:“敏重!”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敏重快速来到时桐跟前。
时桐充满恶意地说:“敏重,明天一早让倾山在疏文律师事务所门口等着,等简疏文一来,就杀了他。”
敏重一愣,问:“怎么杀?”
“随便,用车撞吧。”时桐随口一说。
敏重见时桐光着脚,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时候他下的命令到底该不该信啊?
敏重问:“老板,你没事吧?”
时桐突然暴跳如雷:“我让你杀你就杀!”
说完,时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下完这个命令后,时桐觉得舒坦了,睡得都香了。
次日一早,疏文律师事务所,大门口。
简疏文今天状态很差,差到他都不敢开车,怕开着开着就出事,所以是坐公交来的。
简疏文昨晚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宿。本来今天简疏文不想来事务所工作,但他在家里看了一圈,发现处处都是时桐的痕迹,更难受了,他觉得不能呆在家,所以来了事务所。
时桐留了很多东西没带走,但是带走了那只猫。
那是我的猫。简疏文浑浑噩噩地想。
恍惚间,简疏文脑子里响起一段对话,是他和时桐两个人的声音: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谁的猫?”这是时桐的声音。
“我的……我还没说完。猫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猫也是你的。”这是简疏文带着笑意的声音。
简疏文心里发酸。
简疏文走到事务所大门时,忽然觉得四周有哪里不对,他往四周一看,突然看见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那人穿着摩托车服,戴着头盔,简疏文看不到他的脸;他离简疏文不远,骑着摩托车一动不动,车头正对着简疏文;两人之间没有遮挡物,只要那人一给油门,摩托车就会朝简疏文飞驰而来,撞向简疏文。
简疏文看着这个古怪的人,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左手戴的多圈檀木珠串上。
时桐喜欢戴满绿翡翠珠串,他的下属比他低调,比如倾山常戴的就是檀木珠串。
简疏文马上想到是时桐的人。
简疏文在心里绝望地冷笑:他不光走得坚决,他居然还想杀我,他永远无法改变他那一套行事方式,是啊,他就是这么疯,就是这么无法无天,简疏文,你不是不知道,到现在你还想改变他吗?
简疏文跟开摩托车的人对峙着。
而另一边,东郊别墅,时桐赤着足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叫敏重。
原来时桐睡了一觉后,心情平复了许多,怒意降了下去,他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冲动之下把敏重叫来下的那道命令,一瞬间背脊发凉,心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乱七八糟!
“敏重!”时桐赤足跑到院子里,找到了敏重。
“怎么了老板?”敏重问。
“倾山动手了吗?”
“快了吧。”
“手机,打电话给倾山。”时桐命令道。
敏重照做,电话接通,敏重还没说话,时桐就抢过手机,冲着电话那头道:“回来,倾山!”
倾山木木地问:“不动手了吗,老板?”
“动你妈个屁!”时桐急了。不过知道还没有出事后,时桐松了口气。
敏重一直注视着时桐,挂了电话后,时桐光着脚走了回去。小三跑过来找他,时桐抱起了小三。敏重看着时桐抱猫的背影,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有种感觉,他觉得他们家老板年龄突然变小了很多。
另一边,倾山放下电话,看都不看简疏文一眼,迅速骑着摩托车调头回到大路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