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在大厦的顶层。
透过落地窗能看见大都会的夜景。
服务员领着两人往包厢走去。
克拉克看着走在身边的殷离。
殷离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了，他开始乐于接受克拉克的帮助，也对克拉克更热情了。
这些克拉克都知道。
他不明白殷离的转变因何而起。
但是两人的关系似乎更好了，克拉克也就放任了殷离的态度。
殷离是他的朋友，是克拉克·肯特的朋友。
作为克拉克·肯特，他的朋友很少。
在少年时，他不懂如何隐藏自己的天赋，因此在学校时他感受到的是同龄人的排挤和恶意。
刚到大都会那会儿，他也时常感觉格格不入。
他总是忙于超人的事务，他接触到的都是超级英雄。
倒也不是说和超级英雄做朋友有什么不好。
但是超人更爱自己克拉克·肯特的身份。
而殷离是他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他和殷离很合得来。
两人同样喜欢看书。
克拉克说什么话题，殷离都能接上。
殷离也会带他玩些很新奇的东西。
准备好饮品和甜点，在桌游厅一坐就是一下午。
即使克拉克突然离开，殷离也不会生气。
和殷离在一起时，他毫无压力，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克拉克喜欢自己的超级英雄事业。
但是客观上，超人的身份挤压了他的时间，让他忙于东奔西跑。
而作为克拉克·肯特，他需要把时间花在家人身上。
他很少有独处的时间。
但是人需要独处。
说来很奇怪，和殷离在一起时，他不需要套上任何身份。
某人的儿子，某人的朋友。
虽然那些身份下的人也的确是克拉克·肯特。
但是在殷离面前，他只需要做自己。
和殷离在一起就像在独处一样。
克拉克常常会一个人待在孤独堡垒，或是飞于太空独自面对璀璨银河。
他时常是孤独的。
氪星己经毁灭，他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
第一眼看到殷离时，他觉得殷离也是不一样的。
他下意识觉得殷离也不属于这里。
他找到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在看着殷离时，他在透过殷离看向他自己。
殷离跟在服务员的身后。
包厢很快就到了。
殷离特意定了个窗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比其他包厢贵上几百。
清辉的月光洒在桌面上。
餐厅的灯光很幽暗，配上餐桌上的蜡烛，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可惜桌上的两人都没有这种心思。
殷离笑盈盈的说，“快尝尝吧，这家餐厅的味道很不错。”
克拉克尝了尝，的确和殷离说的一样味道很不错。
只是这些餐品和克拉克想的不太一样。
“这里很高档，我还以为会是些高级美食。”
桌上摆的都是些烤肉、三明治、烘肉卷……
“高级食物？你是说米其林餐厅那种吗？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去那吃？”
殷离叉起一小块奶油面包放进嘴里。
克拉克说，“不，我吃不惯那些。这样就很好。”
殷离望向他的眼睛。
克拉克淡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反射着动人的光。
殷离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妈妈的手艺也非常不错。”
克拉克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有些惊讶。
要想让殷离主动跨出一步，那可太难了。
殷离接着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家来吃饭。”
他用手托着脸，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柔和的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连他的睫毛都变成了浅色。
随着殷离眨眼，那弧度似乎挑动着克拉克的心。
他突然也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些暧昧了。
和人类完全不同，更像是机器零件一般的心脏突然宕机，而后剧烈跳动起来。
往日正常运转的机器不再发出嗡鸣，漏洞突然出现在他的程序中。
克拉克似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不知怎么控制呼吸。
但是过人的听力让他听见了隔壁包厢的声音，他无暇顾及自己的状态了。
那暧昧的声音越来越大，殷离都听见了。
“亲爱的，你好棒……”
“再往下一点。”
“我是不是最棒的？”
“当然亲爱的，超人都没你棒。”
随后又是一阵暧昧的声音。
说是包厢，实际只不过是用隔板围起来的隔间，虽然私密但不机密。
隔音自然是很差劲。
也许是哪对情侣情不自己了。
和殷离一起处于一个小空间内，听着隔壁暧昧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克拉克突然觉得异常的尴尬，他的脸升腾着热气。
发现了克拉克红着的脸，殷离也没打算加剧他的尴尬。
殷离小声的问，“你吃饱了吗？”
克拉克连连点头。
殷离从服务生那里拿着几个打包盒将没吃完的打包，然后两人安静的溜了出去。
克拉克发誓，在战场上他也没这么落荒而逃过。
两人牵着手一路跑。
餐厅的路人奇怪的看着他们。
首到跑出了大楼，殷离才松开克拉克的手。
他放声大笑着。
看着殷离放肆的笑，克拉克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殷离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连超人要紧急出警都预料到了，却没想到两人的晚餐会被这种事情打断。
殷离开心的笑脸，让克拉克丝毫不介意刚刚的意外。
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
就是因为有意外，人生才如此有趣。
克拉克说，“这样也很有趣。”
“走吧，在它冷掉之前，我们找个地方把它解决。”殷离晃了晃手中打包的菜品。
而后殷离拉着克拉克撬开了一栋大厦的门锁，溜了进去。
看着殷离撬开锁，又把锁重新挂回去，克拉克劝说他，“这样不好。”
“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地方。”殷离径首走向电梯，按下了顶层。
克拉克不赞同的看向殷离，但也只能无奈的抬腿跟上。
宽阔的顶层只有一间办公室，这里配备的是电子锁。
殷离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门。
克拉克这些总算反应过来了，“你知道密码？”
殷离打开办公室的灯，“是啊。”
克拉克意识到，殷离之前的那些举动是逗他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