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下蛊的土司 作品

第51章 希望来临又破灭

第51章 希望来临又破灭

福松涛走出高大宏伟的政府大楼,他回头望了一眼大楼,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暗想,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都是国家纳税人,国营企业是政府亲妈生的亲儿子,私营企业是后妈的干儿子。他多希望,私营企业是政府的外甥。私营企业和政府是一种良好的亲戚关系。

他的确找错了地方。郝科长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经管局只管国营企业和乡镇企业以及集体企业,的确不管私营企业,也没有义务替私营企业贷款\担保。

私营企业自负盈亏,只能听天由命,生存不下去,那就倒闭。

微胖女工作人员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找市里华丰典当行周转资金。

问题是福松涛的公司还有银行贷款尚未还清,公司的固定资产早已抵押给银行了,不可能二次抵押。

他想从银行贷款,没有其他企业愿意担保,只能是痴人做白日梦。银行贷款要控风险,没有那个贷款业务经理敢冒这个风险。

福松涛黑而苍白的脸,愈发苍白,黑白中泛出蜡黄。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不知名的病体,腿像灌了铅一样,特别沉,拖不动。

他提着挎包慢慢往临时的家——画院的方向走。他缓慢地走着,走着。他努力用软绵绵的双腿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

乌黑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又开始飘起小雨,细而稠密,还夹七夹八的杂质和刺鼻的异味。

细雨在一阵忽东忽西乱挂的风的吹拂下,飘落在他的头发上,额头上,眉毛上,脸上,身体上,飘进福松涛的眼睛里,心坎里。

福松涛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腿和患病的快要虚脱的身体,在雨中缓缓前行。他知道,早点回家,还有一个希望在等着他。

他把防水挎包夹在腋下,揉揉眼睛,甩甩头,抖动疲惫的身体。用手抹了一把脸上和额头上的雨水,然后努力甩掉,好像是雨滴被甩飞,甩掉的又好像是咸咸的泪滴一样。

他抬头望天,雨一直下着。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迹象。下雨的天,哭泣的心。男儿志在四方,不到伤心处,有泪不轻弹。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失落和失望的心情。他乐观地想,天无绝人之路,总有雾散云开的日子。

万一不行,只有把自己的画作拿到华丰典当行作抵押,到时候公司赚钱了,再把画作赎回来就是。

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愿意这么干。画,是他的命根子。

先等等温暖姑娘的消息再说吧。如果温暖的家族企业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走着走着,他才发现昨夜居然连晚饭都没有吃,肚子开始咕咕滴叫。他摸摸口袋,想买一碗混沌吃吃,可是一摸口袋,口袋里分文俱无,更不用说打一辆车回家的钱了。

汉子无钱三声哑,这个时候,这句话对福松涛来说,最合适不过了。企业无钱哑数年,这是他的真切感受和体会。

还是撑着空肚子走回去吧。福松涛毕竟有长期坚持跑步的习惯,身板的底子还是很厚实的。哪怕身体有些病,他还是能够咬着牙坚持走回画院。

就在福松涛找政府担保的时候,温暖正给他的画院不停地打电话。

起初,温暖打了几通电话,可是福松涛那边却没有人接。不过温暖也是一个执着的女孩子,她一直守在电话旁边,每隔五分钟就拨打一次电话。

如果福松涛看到未接电话,他一定会回拨电话的。

爷爷温为国已经洗好了碗筷,他也不打扰温暖,爷爷知道温暖是一个执着的女孩,什么事情,她一定要做成功的才肯罢手。

爷爷进到堂屋,瞄了一眼守在电话边的有些焦急的温暖,安慰了温暖一句:“小跟班,电话没有人接吗?这样吧,我先催促一下你的爸爸,叫他早日启程回家,最好明天能赶回家。然后和他商量一下投资你老板公司的事情。”

温暖把电话递给爷爷,然后老爷子和温暖的爸爸通了电话。要求温暖的爸爸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家里有急事,需要他立即回家商量。

温暖的爸爸那边好像也很忙,连和温暖都没说上一句话,温暖的爸爸就把电话挂断了。

“你爸爸很忙,那你继续打电话联系你的老板,爷爷先回到里屋看一会儿《毛选》。到时候打通了,需要投资多少,跟我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好,爷爷。”温暖点点头,她继续拨打福松涛画院的电话。

温暖的爸爸温治业本来在和客户谈生意,一听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说家中有急事,温暖的爸爸就丢下客户和生意,温暖的爸爸不敢耽误,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福松涛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赶回到画院院子时,他刚跨入大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铃铃铃······

他顾不得许多,三步并着两步,不顾湿漉漉的衣服没有来得及换,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边。

福松涛首先问对方:“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啊嚏哟!”

接着就是喷嚏不断,他尽力控制自己的喷嚏,一阵寒意袭遍他全身,他还是忍不住连打了数个喷嚏。

“啊嚏,啊嚏,啊嚏喔······”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传来:“喂,是我。怎么你感冒了吗?听话啊,去喝点红糖姜水暖暖身子吧。”

福松涛一听是温暖温柔的声音,她关心福松涛的身体来的话语,一阵暖意流遍福松涛全身。

他突然觉得特别感动,浑身充满力量。创业如此艰难,在茫茫的大千世界里,居然还有一个女孩这么在意他的一切。

他的心突突的疯狂地跳过不停,甚至还在不停地加速,他非常激动,内心一阵狂喜,脱口而出地大声呼道:

“温暖。”

因为电话那头的确是公司的温暖姑娘,公司运营陷入绝境,她就是福松涛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温暖此次专门向公司请假回福建,是求自己的家族企业给福松涛的公司投资。

福松涛等这个电话,其实就一天左右的时间。对他来说,他觉得等待特别漫长,仿佛等了很久很久,差不多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左等右等没有等来温暖的电话,快要失望的时候,他决定自己主动出击。于是他就去找政府求救,看政府能不能担保,向银行贷款。

温暖开门见山的问:“你需要我们注入多少资金?我爷爷已经答应投资。不过,这个事情需要我爸爸回来拍板。”

福松涛直接回复道:“200万。”

200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以让一个小公司起死回生。他已经计算过需要多少资金。一部分拿来发员工的工资,一部分拿来进货物和其他开支。

福松涛公司一百来员工,全国平均工资大概在2000左右的时候,一个月得大几十万工资支付员工工资。储备货物也需要上百万资金。

其实,福松涛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想把茶叶卖到全世界,特别是有喝下午茶习惯的英国和俄罗斯的远东地区。

投资这事儿,一想到要等温暖的爸爸回来拍板。福松涛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这希望又旋即破灭。如肥皂泡一样,色彩绚烂,可是刚一起飞旋即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