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才张嘴吃了下去。
这次吃完后没有吐出来,岐岸这才放心。
因为千尧吃不下药也吃不下饭,所以病好得很慢,原本太医预估三五日就能好,可是千尧一直缠绵病榻了许多天。
这些日子岐岸几乎把所有的折子都搬到了寝殿,每日除了上朝和见大臣外寸步不离千尧身边。
可哪怕他凡事亲力亲为,亲自照顾,千尧依旧不见好转,反而一日比一日消瘦了下去。
若是他是故意的岐岸还能发一发脾气,但他心里明白,千尧并非故意。
他很乖,无论自己喂他吃什么,他都乖乖地张嘴吃下去。
但很快便会控制不住地再吐出来,然后可怜巴巴地和他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朕知道。”
每到这个时候岐岸就会把他抱进怀里,根本说不出一点责备的话语,怀里的人总是知道怎么让他心软。
他不忍心逼迫千尧,只能问太医怎么办?
太医思索片刻,给出了针灸的方案。
千尧听到这个似乎有些不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乖乖地点头同意。
然后褪去一半里衣露出了消瘦的背让太医施针,大概是怕了,刚一开始便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岐岸看着细长的毫针没入千尧的身体,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到底是从何时起,竟消瘦成了这个样子?
吃药加上针灸,千尧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但好起来的似乎只有病,千尧却并没有好。
岐岸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轻,越来越静,就像是窗外的雪,太阳一出,便会化在他手心。
这让岐岸莫名生出一阵恐惧,让他对千尧更加寸步不离,每过一刻都要确认一遍他还在这里。
千尧不知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是吃不下饭没有力气,开始变得很乖,简直成了他最期望的样子。
乖乖地被他抱着洗漱,乖乖地吃饭,乖乖地喝水,自己处理政务时他就乖乖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乖得不像话,只是没什么生气。
他终于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岐岸却并不开心。
很突然的,岐岸想起了千尧刚到他身边时的样子,那么生动活泼,一双眼睛总是趁他不注意时四处乱看,心中乱七八糟的废话一箩筐都装不完,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
可尽管如此,岐岸还是常常忍不住强忍着疼痛偷听千尧的心声。
哪怕全是废话,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后来就不爱听了,因为什么都听不到了。
想到这儿岐岸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岐岸抬手抵住太阳穴,尖锐的痛意袭来,可是周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千尧的心和人一样安静。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然而不知为何岐岸却还是觉得失落,说不出的失落。
于是只能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对千尧的评价。
那时的岐岸觉得千尧像是一株和周围所有人都不同的花草,灵动而又充满生机。
可是他不是一个好的养花人,那么可爱的一株花,终究还是被他养枯了。
“千尧。”
岐岸俯下身子,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朕让小麦子来陪着你好不好?”
怀里的人听见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冲他挤出一个笑,乖乖地回了句,“好。”
岐岸见状立刻让人把小麦子换上太监服带了过来。
千尧看见小麦子后似乎真的好了起来,连饭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点。
岐岸知道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说,于是特意屏退了宫人,自己也退了出去。
退出去前岐岸才想起来千尧脚踝上的锁链,应该帮他解开的,只是现在才想起来,自然已经来不及。
有小麦子陪着千尧看起来好了不少,岐岸对此很是高兴。
不仅赏了小麦子还替千尧解开了脚腕上的锁链,许小麦子陪着他一起出去转转。
岐岸本想一起跟着,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只派了寒刃司的人默默跟着。
他们在御花园待了整整半日,岐岸担心他的身体,好几次都想派人把他叫回来,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寒刃司里派去跟着他们的人回来,递给了他一张画。
岐岸接过,是千尧和小麦子在御花园时的样子。
他们坐在亭子里聊天,画里的千尧在笑。
“看起来终于开心了些。”岐岸轻轻触碰着桌上的画道。
“既然笑了,是不是意味着你很快就会好?”岐岸在心里默默地问道。
但自然没有回音。
晚上的时候岐岸回到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