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辞言往灶里看了一眼,说是粥,那实在是折煞粥了,稀饭都比这锅东西浓点。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com大半锅水里浅浅沉了一层白米,和米汤差不多。

前几日他病重,林氏怕他熬不过去去了,慌忙取了大把米熬成米油给他灌下去。哪怕昏昏沉沉的,徐辞言也记得那种醇香的滋味。

眼下闻着这稀薄的米味,身体自动回想起来,忍不住咽两口唾沫。

徐辞言强忍着把草盖盖上,心底叹了口气,家里的米大多就进他嘴里了,林氏母女俩一日里就吃这点东西,怎么能行。

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要倒了。

他走了两步,蹲在徐出岫旁边,“我和你一起洗吧。”

“哥,”徐出岫动作不停,不赞成地看着他,“你才刚好点,别碰冷水了。”

徐辞言也不固执,他若是再病了,这家里可真是没有希望了。但也没闲着,走到一旁的井边准备拎桶水。

徐家的井是徐父考院试那年挖的,多亏有这口井,林氏才不至于挑着担子去村口挑水。

前世徐辞言也挑过水,他把袖口一挽,动作熟练地把小桶往里一丢。哐当两声,木桶晃晃悠悠沉下去,灌满了水,吊在井壁上。

徐辞言用力一拉,没拉动。 ?

他有些愣怔,眨了眨眼睛,咬着牙再用力一拉。这木桶听话地往上一蹭,还不到一米,又啪嗒的掉了回去。

满满的一桶水四溅,桶壁砸在水面上,晃起一阵阵的涟漪来。

徐辞言:“…………”

“噗嗤!”徐出岫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噗嗤笑一声,接过桶绳来,“哥,你歇着吧,我来。”

她力气显然比徐辞言大多了,轻轻松松地一用力,那桶水就乖顺地被她拎了上来,倒在木盆

里。

尴尬,真尴尬。徐辞言叹了口气,他现在这身体,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第2章 鼠曲草 挣钱

再过上半个时辰,林氏就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院子,她就看见女儿蹲在地上把东西铺在大叶子上晒着。再一看,徐辞言也蹲在一旁,守着两个板凳不知道干嘛。

“言儿?!”看见儿子能下床了,林氏心下一喜,连忙走过来摸摸他的衣服,才狐疑着问,“你这是在……修凳子?”

“这两长凳瘸了腿,娘绣花的时候不好坐,出岫站在上面也危险。”

日头挺烈,徐辞言身体虚,不过就动这么一下,脸上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挽着袖子擦了擦,对着林氏笑,“刚好家里还有点木柴,我就给他修了修。”

林氏见他精神不错,长松一口气,“也好,只是……”林氏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会这木工活的?”

那自然是上辈子会的了。

徐辞言坦然自若的笑了笑,“之前爹在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看书看到的,只是一直没试过。”

“今天试了一下,倒也不难。”

徐父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原先徐家里也收了些杂书。徐辞言回想一番,倒是没有哪本书写了这些,但是这不妨碍他扯了这个当借口。

反正这些书现在也没了,没人能拿这事来拆穿他。

林氏也没起疑,她不识字,也没翻过丈夫的那些书箱子。摇了摇那两条截然一新的长凳,十分稳当,心底咦了一声。

言哥儿这手艺还怪好的。

她没有多想,见徐辞言脸上的薄汗,连忙把人往屋里推,“午间风大,快进去,别吹着了。”

太阳明晃晃晒着,徐辞言也有些头晕眼花的,他顺着林氏的意进了屋,只是也没闲着,把剩下那个缺了口的木盆补了,又打了个把手,倒是好用了多。

做木工的器具是和村里借的,待会还要还回去呢,自然是趁时间把能做的都做了。

林氏把锅里的粥舀了起来,又舀了瓢水进去煮沸了仔仔细细地弄干净,才取了把草药往锅里放。

徐辞言一边听着她俩说话,一边想着事情。

南威侯府就像一把刀一样,悬在徐家每一个人的顶上。他这几日清醒的时候

细细地想了原著的剧情,也堆了一堆谜题找不出答案。

想了半想,徐辞言还是觉得,得读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从来不是说笑的。在古代这种社会阶级固化的社会,不读书,哪怕成了家财万贯的大商人,在南威侯府、乃至身为皇子的男主眼里,也是一根手指头可以碾死的蚂蚁。

只有通过科举,徐辞言才能获得足够的威望和地位,才能在遥远的未来护住徐家母女。

他得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该替他照顾好家人,徐辞言呼出一口郁气,看着屋外明朗的天空。

好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距离徐家村不远的镇里,就有一个通济社学。

社学里坐馆的先生是由附近几个村一起奉养的,徐父成了秀才之后,没少帮衬乡里,哪怕后来成了举人死了,在乡民眼里,徐家村也是出过老爷的地方。

因此,靠着这份情谊,徐家村送去社学的孩子里,必有徐辞言一个。

事实上,原主病重到下不了床之前,就已经是通济社学的童子了。眼下徐辞言身体好了些,就想着等秋假过去,继续读书。

“言哥儿,吃饭了。”想到这,林氏恰好就捧着碗进来了,她取了几根宽大的木头,摆在地上把碗放了上去。

没有勺子,林氏就捧着碗,先朝徐辞言的碗里倒了大半,再往徐出岫的碗里倒了,只在碗里留了薄薄的一层给自己。

徐辞言皱着眉,林氏碗里的粥连碗底都没盖住,她每日里还要绣花忙碌,只吃这么点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