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七爷连着里正,亲自带着一位身着绿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人等在屋里了。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见着徐辞言,徐七爷长舒一口气,对着那男人介绍到,“大人,这就是徐举人的儿子,徐氏辞言了。”

里正也很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徐辞言投来感激的目光。

徐村长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啊!

正是朝廷钦点的七品官,祁县日前才到任的县太爷!

他也真是奇了,这位县太爷才到几日,官衙的人估计都还没认清楚呢,也不知道怎么就指名要来一个白身家里了。

若是冲着死了的徐举人来的,点了柱香也该走了,怎么还在这等着呢?

徐辞言见男人一身官员打扮,干脆利落就跪下磕了个头。

他用余光扫了眼站在帘后的林氏,林氏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是徐父生前认识的人。

“童生徐氏见过大老爷。”

他虽是个连县试都没考过的读书人,但是见了本地的父母官,也是可以自称童生的。

读书就是这点好,哪怕还没学出什么名堂。细枝末节间,已经和普通的泥腿百姓不一样了。

当然,没考中秀才之前,该跪的还是要跪的。

那官员快步几步,亲自把徐辞言给扶起来了,态度很是亲和。

他仔细打量了徐辞言几眼,见他虽然一身农夫打扮,但行若清风,肃肃萧萧的,很有读书人的气魄,心下也起了几分亲近之意。

“我姓石,单名一个秋字,字恒之,是本县的父母官,”石县令坐在主座上,夸赞两句,“你家家风清正,你娘知礼,你也是个心善的。”

可不就是知礼么,里正候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

到了徐家村,一行人都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招待。

反倒是林娘子,看着弱不禁风的,也不慌乱,有条不紊地设了香坛,上些茶果,招待得很是合宜。

也是,这徐家家里出了个举人老爷,眼下看这小的也是个有出息的,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徐辞言瞅了瞅桌上的茶杯,也是他家现下条件好起来了,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用些白开水,还得用叶子捧着喝。

听着心善这词,他就明了,这位石县令是为了今日山路上的事来的。

只是那老人是何身份,仅仅因为这么个小忙,就让石县令敬重得折节下交,徐辞言实在很是好奇。

他是个读书人,石县令一个父母官,除了考校学问,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聊的。

于是一个坐在上首,一个站在底下,两人就这么就着《大学》里的一节论起来了。刚好徐辞言前两日才写过一篇文章,就和这节相关的。

两人论了一会,徐辞言颇有感悟,石县令见他有几分学问在身上,临走之前拍拍徐辞言的肩膀。

“我下旬的时候有些空闲,你若是作了什么文章,也拿过来我看看,好知晓知晓祁县学子的水平。”

第13章 白大儒 文章

送走了石县令,院里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徐辞言留里正和徐七爷在家吃饭,两人都齐齐推辞了。

徐七爷从晌午就没吃东西了,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劲头,兴致勃勃地就要去洗手焚香开祠堂,说要把今日县太爷来徐家村的事给记进去。

走之前他还不忘嘱咐两句,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言哥啊,写!好好写!”

“咱们族里就靠你了!”

徐辞言哭笑不得地送他走,里正和他家本没多少关系,又晓得徐家今日怕是有许多事要做,通情达理地挥挥手走了,临走时还说了句让徐家有事就去找他的话。

啧啧啧,徐辞言咂嘴看着屋里的香案,石县令上过的香柱还插在那,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当然,石县令是那个虎,他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狐狸罢了。

“言儿?”

林氏不知道这官老爷怎么就来自己家了,心底有点发怵,徐辞言给她解释了一下,林氏才放下心来。

“也是个善缘。”她感慨两句。

把身上沾了泥的衣服换下,徐辞言才忙得去拆石县令带来的礼。

知道他是读书人,石县令准备的礼很是适宜,一方徽墨,一只湖笔,连带着两本书,品质不错,无论徐辞言自用,还是卖去出换些东西都可以。

徐鹤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见徐辞言家里也有一份礼,这才放下心来。

听说徐辞言被考校了学问,还要写文章给县令看,徐鹤露出一脸心惊胆战劫后余生的表情来。

“天啊,幸好没问到我,不然我要是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惹恼了大老爷,不是完蛋啦!”

用他姐姐的话来说,就是言哥儿肚子有墨水,他肚子里面全是油水。

这能怪他吗,姐姐做的饭徐辞言也没少吃,可这家伙只抽条不长胖啊!

徐辞言卷起书拍了拍他脑袋,好笑地说了句,“那你还不快学,万一哪日就落到你头上了呢。”

“别忘了,县试的卷子可都是石老爷批的。”

…………

梁掌柜消息灵通,一早就知道了徐家发生的事。

徐辞言收拾着还没去学里,就收到了他托人送来的一个包袱带一封信。

信里把徐辞言夸了又夸,简直把他夸成神童降世文曲星下凡,还说让他好好写,努力写,话本子不急,但一定要把文章写出水平了!

梁掌柜满纸遐想,最好是一篇文章就得了县太爷的青眼,试也不考了,直接就入圈!

徐辞言眨眨眼睛,他发现梁掌柜真的怪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