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态度不错,童浩心底一松,和同伴对视一眼,开门见山地问,“徐大人,我们今天晚上都挨了打,也算是共患难了。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
“若是方便您给我们透露透露,”童浩咬牙切齿,强忍着屁股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我们今晚是为谁遭罪了?”
他就不信那禁书是自个长翅膀飞到东宫里来的!
能当上太子侍读,童浩两人两个不仅武艺一流,家世也是一顶一的好。出身的武国公府和荣国宫府可不是南威侯那种走裙带关系的,是实实在在马上打出来的煊荣。
大端午的,本来好端端地在家里吃着粽子,忽然被提到宫里来打一顿,听说挨罚三十仗的时候,童浩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下屁股火辣辣地疼,他怎么不对幕后黑手恨之入骨。
徐辞言眉毛一蹙,犹豫地看了看他们两个,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这……”
“哎徐大人,不,徐兄弟!”童浩赶忙顺杆子爬,眼神凄楚,“我们也是一同共事这么久了,放在战场上,这都叫同袍啊!”
“你舍得看兄弟背这么大口黑锅吗!”
“好吧,”徐辞言十分勉为其难,瞅瞅他们两个痛得歪嘴斜眉的样子,颇有同感,“陛下的旨意我是不好说的,两位不妨明日出宫了看看。”
“哪两家被陛下罚了,自然就是那两家了。”徐辞言意味深长,“能替两位大人背了黑锅,我们也不算白挨。”
他们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还是两个?!
童浩二人面面相觑,心底咬紧了牙,他再一看徐辞言强忍疲态的样子,心底既愧疚又感激。
“徐兄弟慷慨直言,我们记下了,”童浩一拍胸脯开口,“我们两家虽不参与他们文官斗来斗去的,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徐兄弟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宫里不方便,等出宫养好伤,我们二人必定登门拜访!”
徐辞言笑着送他们出去,鞠手一礼,“在下必定扫榻相迎。”
童浩看他面不改色行礼的样子,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徐洗马可是比他们多挨了十仗子,看喉官衙那群莽夫的动作,可是一点没留手啊!
剧痛加身而不形与色,是个汉子!童浩心生钦佩。
徐辞言可不知道他这俩便宜兄弟心底的百般波澜,太医很快就提着药箱过来了,之前一番动作,伤口又有血沁出来,徐辞言趴在床榻上,任太医包扎。
撒的药粉带点麻醉的效果,伤口很快就不疼了。他趴着趴着,
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太医把伤处从新包好,又提笔写下药方递给宫人,“劳驾明日把这方子给徐大人,伤好之前一日三次煎服。”
“多谢太医。”
身后传来的却不是宫女太监的声音,太医令顾思明一愣,赶忙转身行礼,“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嘘,”萧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接过方子示意宫人送走顾太医,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那纸上的各色药材,小声开口,“明日里把这些药都备上,连着库房里那株红参,一同送到徐家去。”
“是。”紫玉点点头,有些遗憾地看向徐辞言,“可惜徐大人日后不能来东宫侍读了。”
“他讲的比文华殿那些大人们好多了。”
紫玉有些遗憾,像他们这样的大太监也是要读书的,哪怕有鸿喜在翰林院那些翰林们不吝于提点紫玉几句,但紫玉总觉得没有徐大人讲得好。
徐大人还没什么架子,他之前有一处不会偷偷去问了徐大人,徐大人也给他讲了,一点都没有那些文官看不起阉人的意思。
萧璟叹了口气,“徐大人有大才,父皇不会不起用的。”
“比起教我读书,或许前朝才更适合他施展抱负。”
萧璟眼底划过一丝坚定神色,之前他醉心读书,对朝政诸事涉猎较少,有乾顺帝和淑妃护着,也没人能让他吃苦。
今日一事无异于给了萧璟一棍子,他换衣服的时候脑海里仔细琢磨徐辞言说的那句话。身为储君,日后大启的天子,他是最输得起,也是最输不起的人。
萧璟深吸一口气,青涩的面容隐在灯烛的暗处,神色清正。
他总算是明白,徐辞言为什么说身为储君,那些鬼魅伎俩可以不用,但必须明白了。
朝政朝政……萧璟看了眼徐辞言微蹙的眉头,心底坚定,明日便向父皇请求观政吧。
…………
第二日四更将尽,徐辞言就起身准备出去了。
太医令乃宫中太医之首,素来是负责看顾皇帝龙体的,医术自然没得说,喝了药以后,徐辞言感觉自己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了。
当然,能不受罪还是不受罪最好。
坐上特赐的轿辇,徐辞言探头望向午门,昨夜广场上摆着的长凳早已被撤了下去,鼓声敲响,文武百官们分列两队,从左右掖门处走了进来,仪态端方。
说起来他和这午门也是因缘不少,徐辞言苦中作乐地想,御街夸官的时候走午门正中门洞出,昨夜挨打在午门前头广场上,日后若是要上早朝了,又要从两侧掖门进出。
徐辞言心有戚戚,最前头那个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中间那个也是最好不要,后头那个写满了升官发财的倒是可以指望指望。
等到出了大明门,徐辞言老远远就看见他家的轿子等在外头,林日瑞眼睛尖,一看见他出来赶忙快步跑过来,行云流水地给抬轿的宫人们塞了赏钱。
“有劳几位了,”他笑得真诚,待宫人们折返了回去,才赶忙扶住徐辞言,“老爷,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