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将军,再等一等,但不用担心,”徐辞言把圣旨往身前一塞,背上背上那把尚方宝剑,快步往营帐外头跑去。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翻身上马时他顿了顿,兵士昂头看,只能看见他瘦削得似刀的下颚线,和那双沉甸甸的眼睛。
“很快,就会有粮过来了。”徐辞言低声开口,一字一句坚定无比,他腿一夹,那马长鸣一声,踏着满地的尘烟去了。
…………
陕西省城,承宣布政使司里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黄耀文正高坐在上首,一脸晦气地让大夫给他的脚底上药。
身为陕西境内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一向是出门马车进门轿的,可谓是足不沾尘,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个徐无咎,胆大包天到敢杀马威胁他!
陵州里面对着那些目光黑沉沉的百姓,黄耀文一句话也不敢说,光顾着跑了。一直到离了城,他才找了个风沙小的地方,让下属快跑到别的府城准备仪仗。
这么折腾下来,脚底长了四五个大水泡,疼得黄耀文面色惨白。
“他娘的徐无咎!敢威胁本官,他给我等着!看本官不弄死他!”
大夫用软布轻轻擦去脚底的渗液,黄耀文一边吸气一边骂,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来人冷笑,“黄大人要怎么弄死我!”
“你!你!徐无咎这是衙门重地!你敢擅闯!”
黄耀文噌地站起来,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死死看着那人,“你!你!”
那年轻的官员一改颓废前态,身着官服,除了瘦削太过,神态气质简直和当年京城打马簪花的少年郎无二。
黄耀文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把明黄宝剑,正是有这剑在手,才让徐辞言一路闯了进来,连通传的人都没敢传消息。
“黄大人,”徐辞言轻轻一笑,从袖里掏出一卷明黄圣旨,“接旨吧。”
“不可能!你哪来的圣旨!”黄耀文下意识反驳,整个陕西都被他死死握在手里,怎么可能有圣旨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黄大人是要抗旨吗?”徐辞言袖手一抽剑,明晃晃的剑锋直逼黄耀文的脖颈,“还不接旨!”
大门敞开,满衙门的官员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黄耀文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终于朝着京城的地方重重跪下。
等到徐辞言念完圣旨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怎么可能!”黄耀文一下跃起,抢过圣旨目眦欲裂,“陛下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大权力,那还要这衙门干什么!”
“干脆直接封你作陕西王算了!”
“黄大人慎言,”徐辞言手一动,宝剑割开了黄耀文的脖颈,鲜红黏腻的血就这么流下来
“不过你倒是没说错,”他慢慢地笑开,“陕西是我的地盘了。”
第99章 变局 徐无咎假传圣旨,罪无可恕!……
京城的天一片黑沉沉, 平静无波的苍穹之下是一片波诡云谲的暗潮。
皇宫前所未有的戒严,身披金甲的侍从将整个皇宫闱得水泄不通,最中间的乾清宫里, 乾顺帝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胸口金色寝衣上洇出一片血色。
“父皇怎么样了?”
萧逸站在榻前, 神色凝重地往里看,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金黄帷幔, “太医呢,父皇要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太医令跪在榻前,探手进帘子又把了一次脉, 神色犹豫,“陛下伤了心脉, 老臣只能竭力施针遏制住伤口恶化,但具体能不能好, 还要看陛下能不能醒过来……”
这话一出, 殿内侍疾的妃子宗亲们都应声哭了出来。
日前, 乾顺帝在后宫遇刺,行刺的是后宫的老人了, 一直默默无闻,也不知怎么会做出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来。
匕首半臂长, 直直地捅入乾顺帝胸膛,听见殿内的惨叫,随身的侍卫一举冲入,当场就杀了那名妃子,株连九族,但乾顺帝一直没醒。
皇帝出事, 老臣们按照惯例,请太子监国,而其他皇室宗亲侍疾。
“哎……”站在众人之首,萧逸神色有些凄楚,他上前两步欲掀开帘子往里看。
唰——寒光闪过,直逼萧逸的衣袖。
“太子殿下有令,在陛下醒之前 ,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龙榻。“殷微尘站在榻前,一身洒金的鱼龙服,绣春刀被通明的灯火折出晃眼的白光。
“你!”萧逸神色愤懑,直直地盯着殷微尘,“殷大人什么意思!我是父皇的儿子!身后诸位亦是父皇的长辈,这般危机时刻,哪里容得下你做主!”
“正是!”几位老皇叔一脸激动,“就是东宫在这,我等也要和他理论理论,陛下还没去呢,这天下还不是他一个黄毛小儿说了算!”
“睿亲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一群人的视线落到站在角落里的中年亲王身上,睿亲王一愣,讪笑着开口,“哪里,哪里。”
“…………”
几个老皇叔颇感无语,但也不是没有预料。这位乾顺帝最为宠爱的弟弟今年里认了个干女儿,封作朝阳郡主。
而这位郡主是朝中礼部左侍郎徐辞言的妹妹,徐辞言是坚定的太子党,导致睿亲王身上也打上了太子的印章。
让他帮忙开口说话,简直是做梦。
“老夫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为首的宣亲王白发苍苍,神色肃穆,“兹事体大,今天我们见不到陛下是不会走的!”
话落,他快走两步直逼龙榻,殷微尘啧了一声,手里拿着的绣春刀往前一推,宣亲王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不管不顾地往刃口上撞。
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殷微尘暗骂一声,视线落在大殿外急匆匆赶来的一群人身上,干脆利落地收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