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边境防城图, 好啊,朕苦心谋划多年才得以九州归顺,你倒是出手阔绰,倒手就能将边防图送了人。本文免费搜索: 打开它 dakaita.com”皇帝翻阅完书信,终于看见那封特殊信笺,入目的图案让他气血翻涌,一个踉跄跌坐在龙椅上。
皇后心疼地叹气,一双美目满含担忧地为他抚背顺气。
台阶之下,三皇子诚惶诚恐地与太子并跪一起,“父皇,儿子没有,儿臣不敢。”他将脑袋重重地磕在阶梯上,很快磕破外皮,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而下,
他深知事情败露,万万不敢承认此事是他所为,他本来还心存侥幸,只是谋杀太子一事尚且可以周旋。
但通敌卖国,兹事体大,有过之而无不及,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只能咬死不认这些事情是他所为。
“逆子,朕还在呢,就想卖国。”皇帝心气不顺,说起话来皆是磕磕绊绊,他愤恨地双眼微凸,手里抓起一大把信件掷向跪拜的三皇子。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的密令均在其中,真是蠢不自知。”扔下的信笺飘飘洒洒落了满阶,其中一件重物顺着力道摔在三皇子面前。
他拾起那金色腰牌查看,脸色陡然一变,指着荣玄所在的位置怒目圆瞪,“是你,是你陷害我,是那时候我把腰牌给你,没给任何人。”
“三皇子说笑,我与你是泛泛之交,何谈陷害。”容玄佯装不悦,否认与他相交。
那金色腰牌正是荣玄和三皇子谈合作时留下的那枚,可他如今所言无人相信,只能拿着腰牌痛不堪言。
太子品尝出两人言语中怪异之处,看向状若疯癫的三皇子正口不择言地指着自己道:“你是蠢货,我也是蠢货,大家都被耍的团团转。”
“逆子,曹公公还不快领人把人拖下去。”皇帝扶额厉呵,严令禁止有人泄露今日之事。
三皇子被下放牢狱当夜,贵妃自请去冷宫,换来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贵妃背后的母族因此受到牵连,士族接连下狱的风声令所有人胆战心惊,本犹豫不决的人,也心意相同投入太子门下,只为保得官路亨通。
而太子此行遭受无妄之灾,虽宫中无人议论此事,可在宫门外,皇帝也无法管住全天下老百姓的口舌争议。
这些都是在闫姝昏迷那几日所发生,且在她稳定伤情后,荣玄才带人回了侯府。
两人正唏嘘着,荣玄忽然想到一事,踌躇不决地说道:“对了,你那贴身侍女还在柴房等你发落,要不要修整一番,再去看看?”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躺了几日,脸色必然难看至极。而且,闫姝私心下并不想去见她。
这不是特别难抉择的事情,“不了吧,主仆一场,最后再留些情面,我等会把她的卖身契找出来,既然她能为了钱出卖我,那我也让她尝一尝拿命换钱的滋味。”
闫姝早已想好,既然她不忠心,那便换一个好了,她找到卖身契,让荣玄寻个人牙子把人发卖出去。
不过碍于这个丫鬟心思不纯,她发卖前,特意叫人毒哑了她的喉咙,小惩大诫,必定会让她铭记于心。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隆冬腊月,闫姝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看着园中白雪皑皑,漫天雪花飞舞,一棵腊梅树傲然于天地之间。
前些时日的惊险好似大梦一场,让闫姝恍然若失,她自己距离上辈子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又在看雪,京城哪年没有雪,怎就看不腻。”荣玄长腿几步走到廊下,将手里的小炉子塞入她手中,一边还不忘唠叨几句,不像是夫君,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太爷。
闫姝抱着暖烘烘的手炉餍足地眯着眼睛,听完他的话,狠狠剜了他一眼道:“你是个大忙人,成天宫中府里两头转,怕不是忘了家里人,我能怎么办。”
自宫宴过后,一向身体硬朗的皇帝病来如山倒,太子大权在握,朝野之中武将已然归于太子麾下,文官大部分同样如此,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
可怪就怪在,太子身边的大臣近些时日病的病,伤的伤。不说其他,他先前亲近的勇昌侯二公子李简昱,某一日突发疾病,死在自家别院之中,听说是先前糟蹋的姑娘太多,人家索命来了,还有胆大的人去院中一看,果真有不少姑娘家用过的衣服首饰。
这种神鬼牛蛇之说最为诡异,偏偏大多人信以为真,荣玄向来对此嗤之以鼻,不用想也知是太子搞得鬼。
而今太子当朝,李简昱为他做过多少腌臜事,他岂能留下此人。他倒是聪明,用这种方法掩人耳目,还能遮盖下人的好奇心。
“皇帝每日病况愈下,我自得进宫向他汇报事宜。”荣玄瞧她闷闷不乐地盯着一处看,心念一动,足尖轻点跨出廊下,只在白绵绵的雪地里留下一个足迹。
自宫中巨变,荣玄回府后撤掉一批奴才,又重新安排院内服侍的奴才后,他便不再掩藏自身,倒是比以往十几年来的更自由自在。
他长身立于红梅树下,高束的墨色长发在雪中自成一色,君子回头一笑,天地失色。
荣玄抬头嗅到梅香后浅笑道:“这株红梅今年长得各外美,我折下几枝放在房中可好?”
少年意气何曾消,如今正是风发时。闫姝目睹眼前好风景,笑意盎然道:“那你要多折几枝,放在书房也可添香。”
荣玄伫立原地挥挥手笑答:“多几枝是几枝?总不能将这株红梅薅秃了吧?”
他笑得肆意,满目冷然皆化为凡雪飘摇,闫姝一边暗自咂舌他是个男妖精,以往怎就觉得他美如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