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姑娘,糖人要不要一个,只要三钱银子!”
三百文?好像还能接受,春水抬眼扫过上方的糖画样品,道:“那我要一个兔子一个老虎的。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
“好好,您稍等,马上画出来。”
交了钱,接过糖画时脸色一言难尽。
就两笔的糖线就要她六百文!而且和样品就是两模两样,纯纯诈骗。
吃进嘴里时甜味也是淡得出奇,千防万防还是被骗钱了。
心里堵着一口气,她恶狠狠咬碎糖块发泄怒气。
眠知非忽然抬手指往一个方向:“小妹,那些人咋长得奇形怪状的,又高又白头发还是卷的欸!”
春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码头,他说的人正是金发蓝眼的外国人。
外国人们在码头上卸货,有些还就地摆起地摊,卖的什么看不清。
“走,去看看。”春水道。
两人走到码头,沿路逛着,满目琳琅珠翠。
珠宝居多,其次是手工艺品和调味食物。
有人朝她们招手揽客,用撇脚的大楚语说:“黑豆……黑豆……”
春水上前一看,竟然是咖啡豆!
她蹲下身子捻起一粒细细观察,深褐色豆粒色泽饱满光滑,闻起来有些生涩的青草味。
摊主见她似乎很感兴趣,主动开口推荐:“黑豆……牛乳……喂牛和马,提神。”
虽然口音重,春水还是勉强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能和牛乳搭配,也能喂给牛和马让它们提神工作。
她微微勾唇,对上那双晶透的碧绿眸子:“这怎么卖?”
“一百文,一斤。”
春水挑挑眉,意外地又翻看两下手里的咖啡豆,没想到还挺便宜。
“这些我都要了,把你这筐送我吧。”她视线落一旁的箩筐上。
“okay!”
外国人拎起麻袋挂到秤上称重,“八十六。”
春水点头,翻出八两六钱给他。
“thanks.”
“四哥,把这箩筐背上。”
眠知非应一声,傻呵呵当起苦力来。
春水凑到另一边卖珠宝的地摊上,指着一对镶金的翠绿耳坠:“多少卖?”
那摊主似乎不会大楚话,张开两手晃了晃。
“十两?”春水迟疑地说。
摊主点头。“太贵了,五两卖不卖。”
摊主怒瞪她,褐色瞳孔差点喷出火来,低低骂了句:“idiot!”
春水瞬间冷下脸,人都骂她蠢货了也没必要再拉扯讲价。
不屑地随手丢开那对耳坠,站起身时唇畔微张吐出一词“trash”然后甩他一个轻蔑的嗤笑便潇洒离去。
摊主显然没想到她会英文,面目几近扭曲,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瘦小的身影淡离视线。
第50章 竹县令
绕着码头逛一圈, 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
春水回头看看四哥,几十斤重的箩筐把他压得佝偻着背缓慢行走,她有些于心不忍, 过去帮忙抬起箩筐底部减轻压力,“没啥想买的,我们坐马车回去吧。”
“都行!”眠知非感觉身上的重量蓦然减轻, 一抹额头细汗, 神色轻松地笑了笑。
两人走回街道, 在边上等上片刻, 便有一辆载客的马车停在附近, 车夫向她们招招手:“姑娘小哥,要不要坐马车?”
“多少一人?”春水探出头高声问。
尽管声音很大, 依然被闹市的喧嚣淡化几分,勉强能听个大概。
车夫也高声回答:“过一条街五文一人, 过两条街要八文一人。”
春水默默回忆,从此处到客栈好像要走两条街。
“走吗姑娘——”
“走,等我们过去!”她应道, 转头对四哥说,“就坐这辆回去吧,你还背得动不,要不我来?”
眠知非摇头,咧嘴一笑:“不用,你这小身板提都提不动,小心一会给这些豆子打翻了。”
兄妹俩坐上马车, 为了不占位置
, 眠知非直接把箩筐抱腿上坐着,春水在一旁帮忙扶稳。
对面一位大婶仰起下巴往箩筐里瞅两眼, 看清全是黑豆,不免好奇地问:“姑娘,你们这是啥豆子啊,拿来县里卖的?”
春水道:“黑豆,是我们买的。”
“哟,我瞧这也不是能做来吃的,用来干啥?”大婶暗悄悄打听着。
“我也不知道。”
大婶一噎,盯着春水那张无辜的乖巧小脸,一时间不知说啥来缓解尴尬。
她沉默,春水就开口了:“婶子,瞧您这气质,应该住县里有些年头了吧?这地哪的菜馆好吃还实惠呀?”
“哈哈,这你就问对人了,我确实在县里住好久了,”大婶嘴角上扬,话里隐隐透出优越感,“要说实惠好吃呀,还得看长月街的明月楼,家常小炒为主,带肉的四十文一盘,全素就十来文吧,我和我当家的下工懒得自己做饭就爱去那吃。”
“若是喜欢小吃甜食,可以去望仙街,都是老字号……”
春水点点头,弯弯眉眼笑意恬然:“还是婶子有经验,首饰布料啥的去哪买好?”
“去城西的布坊街啊,一条街都卖布料的,买得多还给你抹零头咧。首饰……这些我不爱戴,太花哨了。”大婶笑容讪讪,抬手把落到面颊的发丝撩到耳后,不做这个动作还好,一做倒显得有些慌张心虚了。
春水心中了然,换个舒服姿势往后靠,侧目望着车外的风景。
宽敞长街两岸高楼林立,檐角酒招飘扬,行客匆匆。曳曳秋风将满街的吆喝砍价声拉得悠长,传遍巷口街坊。
“留君客栈到了。”车夫敲敲木板提醒下车。
春水给了钱,带着四哥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