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不惜代价猎杀工藤新一与夺取神奇骰子这个任务,本身就有些不理智的冲动。
也许在当时,琴酒也不太明白,但放下电话后,聪明如他,也渐渐想明白了。
他作为孤儿被组织收养,经历严苛训练后,脱颖而出为组织效力,然后在这个过程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历经不知道多少次生死危机,掠夺了不知道多少资金,揪出了不知道多少叛徒,为组织的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然后走到了这个备受乌丸耶莲器重地位。
这一路走来,腥风血雨不断,点滴都凝聚着身为琴酒这个存在的印记。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根本不存在的。
只是短短几天之前,一个少年,不经意间投出骰子,然后在第四次世界线因此变动,自己连带整个组织才得诞生与出现。
即便冷酷如琴酒,也为这个想法,而忍不住而恍惚。
琴酒虽然专精于杀戮,但也是读过书的,他知晓自己这个想法,和罗素提出【五分钟假设】有些类似。
即,世界是五分钟前诞生的,人类所有记忆和历史证据都是五分钟才被创造出来的,那么该如何证实与证伪?
如果罗素出现在琴酒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用他的伯莱塔m92f手枪予以回答。
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吗?
但可惜,琴酒无法以击毙罗素的方式去证伪这个问题,他只能困于这个哲学与逻辑的思辨问题之中。
尤其是,第五次世界线变动,世界进入了全新的版本,那么大一坨替身,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可谓铁证,奠定了世界线变动这个设定的可靠性。
面对这般铁证,琴酒忍不住想到,若自己与组织,都只是第五次世界线变动才诞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那么,自己以及组织诞生与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让那个侦探小鬼,在玩侦探游戏时,有那么一个黑暗面的对手吗?
自己与组织的存在,原来是这么卑微与可笑的吗?
这个想法,在琴酒内心之中徘徊了许久,甚至在伏特加面前,都忍不住有些分神。
但也正因如此,琴酒理解了乌丸耶莲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猎杀工藤新一命令背后的非理性情绪。
既然觊觎神奇骰子能够引起世界线变动的威能,也是对工藤新一这个引起世界线变动的罪魁祸首,发自内心的感到愤怒与恐惧。
愤怒,源自于自己的存在只是源自于工藤新一不经意间的投骰子,恐惧,也同样源自于此。
下一次世界线变动,自己与组织还会存在吗?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如同根本未曾存在过那样。
又或者,下一次世界线变动,世界又增添了比替身更离谱的特异点,导致所有人一起玩完?
不管可能性有多少,但只要有这个可能,便是寝食难安。
在面对世界线变动,自己以及组织才得以诞生这个另类“五分钟假设”问题时,以及这个问题有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上演时,乌丸耶莲和琴酒的解题思路是一致的。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出问题的人,不需要去考虑自己的存在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的,也不用去思索组织是不是世界线变动才得以诞生的特异点。
杀了工藤新一,将神奇骰子夺到手,组织与大家,就都可以不用思考这些无聊的哲学问题,可以继续愉快而心安理得的作奸犯科了。
这些念头,在琴酒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让其眼神产生了一丝波动!
但作为组织最强杀手,他在握枪时,永远不会犹豫,即便内心泛起无穷的涟漪,也无法阻止他扣动扳机。
“怪物啊,为了组织,也为了……”
话语的最后,琴酒的声音低不可闻,或许,他也不知道,身为杀手的自己,举枪杀人的理由,除了为了组织之外还能有其他的理由,总不可能说是为了世界的安危吧,但这一瞬间的迷茫,很快就消失,化作了铿锵的肃杀之语:
“死吧!”
替身杀劫黑龙率先开枪,无形的子弹在因果律中蔓延,落在了工藤新一身上,在其心脏处,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带着十字标志的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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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琴酒手中的枪,这才发射,子弹一往无前的奔向工藤新一的心脏。
而最后开枪的,是天象所演化的那一条遮天黑龙,犹如雷鸣一般的开枪奏鸣,没有射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却化作无形的力量,加持在那颗子弹上。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