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誉垂了下冶丽的眸子:“穿第一件吧,小白,来日方长,你会有机会穿上未穿的。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com”
衣架前,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一下看穿她挑衣服背后的担心,“我明白,普旅在看着,这几日我们做的事都在普旅眼中,我们都明白。”
除非普旅狂妄到失智,否则注视着下界的普旅不可能不阻止白乐妤收集信仰,要么是这招打败不了他,要么是他已有应对措施……明天,是生局的可能性万中无一。
“但是小白,你尽力了,相信你自己。”方誉温和的话音似莲瓣拂过溪流,随即,他一抬如画眉眼,模仿起她自信十足的样子,“毕竟,我哎,白乐妤哎,想做什么做不到呀。”
白乐妤被逗笑,压着嘴角耳朵发热:“我哪会这么讲话。”
“嗯……经常。”方誉收起碗,炼器炉烧着火,他也不便久待。
一阵亮眼的风刮来,伴随饰物撞击声,杭星澜风风火火闯进屋子,从后面猛地熊抱住白乐妤:“行了行了,他该走了,我都等半天了!妤妤,我今晚跟你睡!”
方誉看着他摇摇头:“注意些分寸,今夜莫影响小白休息。”
白乐妤还以为他会带走杭星澜,结果方誉离开了屋子还贴心地带上了门,受过优质夫君教育的人气量就是大。
杭星澜缠着她到床榻,妖域全域臣服,不用他御兽,这两天他一直在供给魔域支出,花他的钱花得白乐妤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杭星澜说,他挣钱就是给妤妤花的,妤妤越花他越开心。
窗外银月低垂,修长的腿牵起一阵布料窸窣,杭星澜双臂在白乐妤后背紧紧交叠,不让她看他波动泪珠的眸子:“妤妤,明夜我也要和你一起睡,我们会有很多个明夜……”
今晚谁能安眠,若非方誉熬的安神汤,她也做不到入睡。
到了清晨时分,天压塌教主宫殿屋脊,瓦当风铎叮铃哐啷
地打碎寂静,白乐妤打了个诀,弄干黏在颈间的发,掀起人们送来的第一件衣裳。
银鳞法衣披身,她从屋内踏到一片昏色的屋外,天地即将闭合,外面乌云滚滚绵延无边,就像一张灰色的死亡通知书。
人们在等候她。
她颔了一下首,人们瞬间动作。
江醒、常寒岁、霰尘……宗广贤、元伶、周语……熟悉的面孔分别率领着上万修士分散角落,吞吃丹药,手持灵器,试图撑起天空,反抗一位大佛磅礴超人类的力量。
哪怕仅能延缓天下坠的速度也好,白乐妤展开握紧的手,手心飘着一缕黄丝,是普旅爆开的佛念残留物,被林曜逮住交给了她。
她已设计好阵法,可借它定位普旅,只不过,渡劫期的能力还不够驱动这样的阵法,也不够对付被定位到的普旅,她须变得更强。
白乐妤阖眼,撤开对修为的压制,五湖四海的信仰,如甘霖灌溉,融成她自身的灵力……渡劫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信仰如潮,冲向那道人与仙的天堑。
若人与仙之间横贯巨壑,那么深壑被汹涌填满;若人与仙之间耸立大坝,那么堤坝被冲塌!
上一世的白乐妤就期待着成仙,这一世的她终于做到,一身的灵力更新蜕变,将要全部转为仙力。
就在这时——
白乐妤猛然睁目,惊恐的叫声从四面八方跌宕,世界各地草木惊人地枯萎,鲜花凋零!河水枯竭!大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隆皲裂!
怎么会?林曜成仙才会摧毁世界,她搜寻着林曜,他并未升级,是她升了级,怎么成了她?
她浑身瞬僵,可修为向上直升的势头已然停不下来,黑云翻滚的苍穹响起普旅如珠串断线的讥笑。
“白乐妤,尔想救世,可这三天,我将气运从林曜身上解离,系到了尔身上啊。”
普旅耍了他们!
难怪他不阻碍下界人汇集信仰,因为三天前普旅就将目标从林曜换成了她,她做得越成功,普旅越能得逞!
“他要救世者,终成毁世者”,可怕的话语,烧红的烙铁般烫灼大脑。
过去几十个时辰,人们是多么努力地自救!固然清楚活命的希望微弱,可谁不抱着一丝念想?
深夜里,他们躺在地上,人挤人地休憩,都盼望着明天九霄重绽光明,可普旅,残忍地带来绝望。
这几日,他们积极地自救,其实是在积极地自杀。
强烈的恶心感从胃、从肺,从五脏六腑涌上,在白乐妤唇齿间爆炸出血的腥味,她竭力想终断成仙进程,可俨然断不了了。
大树干瘪,轰地倒塌,树叶未飘落地面便化作灰烬,远方的山脉长脊一节一节裂开,属于鸟兽,属于人类的哀鸣像冬日呼啸的长风。
不,不,一定有化险为夷的办法!
白乐妤,你可是白乐妤啊!普旅阴她,她就不能阴回去吗?“林曜!!!”
她艰难又大声地呼喊,林曜收起鸿玄剑,抬手掐诀:“我知道了。”他的修为以飞速提升。
普旅困惑地嘲笑:“尔叫他突破作何?如今让他飞升太迟了。”
迟又如何?只要大家还有一口气,大家就要拼力一搏!
世人常以证道修炼,白乐妤修习多情道,童三碗修习饕餮道,周语修习无情道,而林曜,修的是“天道”。
让林曜修天道,是白乐妤过去一句戏言,她不知道天道怎么修,她也不清楚林曜是怎么修的,但现在,无论如何,她需要林曜立刻成就此道。
以真正的天道之力,以真正贯穿全世界的天地运行法则力量,从普旅手中,夺得对气运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