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回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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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赶来告诉贾赦,贾赦得知王信回到京城,前去兵部交差,等交完了差就回来,于是派人去工部找贾政。过了许久,贾政回来后,得知王信还在兵部,感到奇怪。
“兵部交差要了不了这许久,难道出了什么事?”贾政懊悔道:“早知道王信还没回来,我先去兵部找他了。”
贾赦心里很讨厌王家,连带着不喜王信,奈何四大家的关系密切,关乎自身的利益,他再多的不满,心里也只能忍着。
家里的弟妹和儿媳妇都忍了这么多年,何况再多一个王信,不过还是忍不住烦道:“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王子腾喜欢自作主张,强势出头,自己忍了,这王信别看着年轻,做事却有他的一套规矩,反而贾府哄着他,实在是倒反天罡。
要不是贾府日子不好过,自己一定忍不下去。
“应该不会。”贾政摇了摇头。
贾赦皱着眉头,开口提醒:“你在朝廷当差,朝堂上的事情最清楚,反正你要清楚,我们两兄弟这么多年,没少受你媳妇的气。”
贾政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茶,不发一言。看到弟弟的态度,贾赦心烦的不行,府里就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这些年里,夫人为家里还是付出了不少的。”贾政见到大哥的态度,知道大哥心里想的什么,过了一会,才淡淡的说道。
面对贾政软绵绵的态度,贾赦有气无力时,心里有气,讽刺道:“我看环儿不错,是府里最有天赋的,你是他父亲,可不要浪费他的天赋。”
贾政脸色一沉。
见弟弟生气,贾赦心里才舒坦,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贾政瞪着眼看着自己大哥,大哥上次当着老太太和全家人的面,当众夸环儿天资聪颖,比宝玉还要强,其心思实在是恶毒。
贾政见大哥躲闪自己的眼神,心里又悲又伤,气笑道:“贾环虽是妾所生,却也是叫你大伯的孩子。”
底气不足,贾赦不再开口。
这件事算自己的错?为什么不能夸贾环?自己夸了贾环,一屋子的人变脸,连老太太也生气自己,老太太是气自己么?
不敢指责自己的媳妇,只敢欺负自己这个好人是吧。
两兄弟见面不睦,向来如此,为了等王信,两人不再开口,各自喝茶,屋子里陷入安静。
又过了一会,管家进来告知,“大老爷,老爷,信爷回来了。”
贾政开口吩咐:“快去请来。”
贾赦也忍不住好奇,为何去了如此之久。
片刻,王信从外头被引进屋子,拱手笑道:“我来迟了。”
贾政和贾赦起身迎接,王信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虽然不到一年,可此人窜起的速度实在是快,贾赦还有些不适应。
倒是贾政先开口笑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说来话长,被张阁老请了去。”王信解释了一句,最后说道:“张阁老让我这几日不要出门,随时等待宫里头老圣人的召见。”
贾赦和贾政两人笑的和睦,刚才不快的气氛荡然无存,原本还比较寻常,等听到张吉甫的名字,两人顿了顿,再听到后面的话,两人惊呆了。
按道理说,贾府毕竟是开国国公的门楣,不至于如此。
可两兄弟名不符实太久了,贾赦只是个虚职,贾政也只是个工部的员外郎,没有机会私下见皇帝,更不提太上皇。
勋贵和武将不同,武将多少要按部就班,勋贵因为爵位的超品,所以担任实职更多的是靠帝心,只要能获得帝心信任,随时可以担任军中高官。
至于文官,文官更有规矩,反之就是太监。
所以与文官的反应不同,文官面圣,心里再欢喜,表面也要端着,讲究个荣辱不惊,获得士林的好评,才更容易升官。
勋贵更在乎圣人的信任,因此听到王信有私下面圣的机会,两兄弟内心惊起了滔天骇浪,比刚才听到张阁老还要震惊的多。
不等贾政开口,贾赦激动道:“此事万万不可马虎大意,王兄弟这些日子一定不要出府。”
心里对王家的不满,早就抛到烟消云外。
贾政也开口道:“此事我在朝廷里多关注下,信兄弟有什么需求,切记不要生分,面圣之事关乎重大,再多重视也不为过。”
两人连称呼都变了,生怕王信年轻,不懂其中的含义。
王信只觉得可笑,两兄弟的才能实在是不足,面圣当然是大事,可最主要的事情,搞清楚局势才是最重要,不是面圣最重要。
难怪王子腾要独树一帜,抢夺四大家的话语权。
自己不反对与四大家的靠拢,也是因为有自己的需求。
最初身份低微,需要有大佬庇护,双方各需索取,到了今日的地步,虽然已经入了朝廷的眼,可也更加离不开有一帮摇旗呐喊的人。
自己严进宽出,注定了自己的小团队发展缓慢。
那么为了团队的长远考虑,更加离不开四大家这样的外部势力,否则很容易是历史上浙江兵的下场,哪怕战斗力很强,可一旦朝中无人,轻易沦为别人的垫脚石被彻底抛弃。
四大家这样的势力,名头足,但实力弱,能帮得上自己许多忙,又不至于太过强势,让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
比如贾赦,他要是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强迫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自己随时可以翻脸。
可要是张吉甫这种强势人物,更甚至周道丰,自己就必须牺牲很多自己的原则,因为双方实力悬殊过大。
有舍有得,所以目前的四大家势力才是自己最好的合作对象,而且还很重要。不光要埋头做事,还要抬头看路,一直是自己的做事准则。
于是王信笑着问道:“我和冯庸的冲突,朝廷的主要态度如何?”
听到王信的询问,贾赦和贾政才反应过来,差点忘记紧要的事了,感到不好意思,最后贾政才出来说道:“别的都还好,主要是兵部的李源,还有戎政尚书陶杰这些人,认为你以下犯上,不可助长此风,应该要严惩。”
听到戎政尚书陶杰的名字,自己和他还有些瓜葛。
当初自己在京营接到命令练兵,正是兵部和戎政尚书为了争夺京营改革权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还有李源,此人是兵部侍郎,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朝廷局势太过复杂,贾政能力不足,陆仲恒太年轻,王信叹了口气,问道:“林公有没有来信?”
贾政回道:“我早就派人送信给如海,估算着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贾赦插不上话,闷闷不乐的坐着喝茶。
王信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目前的话,按兵不动为上策,见招拆招。
朝廷至少要等到冯庸回京后才能做出决议,以冯庸乘坐轿子的速度,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京城到扬州乘船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运粮的漕船更慢,因为漕船的规矩大,沿途需要清点,以及登记入册等等,更重要的是不在意效率利益,所以才需要一两个月之久。
但如果是乘坐快船,埋头赶路的话,有时候大半个月就能赶到,还有更快的就是驿道快马加鞭。 了解了下京城局势,贾政和贾赦也询问了大同的事,听到王信的战绩,虽然贾政和贾赦不懂兵事,也知道王信的厉害,只能感叹此人的带兵之能。
最后两人亲自送王信离开书房,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贾政还好,贾赦面上却有些阴晴不定,当初还是急了点,也不知道那孽障有没有闹出事情来,自己上回叮嘱了他,他应该不会坏事,要是得罪了客人,自己饶不了他。
离开了书房,王信却在想着四大家的关系。
自己不会小看这层关系,就像自己手下们,大家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必然是一致对外的,四大家当然做不到自己手下们的团结。
可哪怕到了明年,贾府又衰败了许多,粤海将军还送礼物到贾府孝敬,可见四大家的底蕴之丰富。
河西营外的集市,如果不是扬州商人和薛家的鼎力支持,怎么会有今日的繁华。
很多人很鄙视商人,但是自己认为商业是最有效率的,使用不好工具,要怪使用工具的人,而不是怪工具,而一件商贸上的成就是很伟大的。
不是说这处的商贸轻易毁掉了,商贸带来的需求不会消失,可以轻易再建立一处来取代。这是错误的想法。
商业的兴盛,会刺激需求的增长,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并不是相互对立的。所以与别人不同,自己不但不鄙视商人,还非常重视商业。
但商业毕竟是以利为重,一百家商业里头,竞争出来一两家,过一段时间,雨后春笋又兴起一两百家商业,在通过激烈的竞争下,最大化的效率云云。
这种残酷的竞争,最大效率的诞生,无疑是不可控的,那么与军队需要的稳定又截然不同。
从这方面而言,自己不可能去亲自掌控商业,包括许多方面。
而且商业也不是可以掌控的,掌控后的商业就凋零了,失去了残酷的竞争,也就失去了商业最大的优势,高效的效率。
没有了高效的效率,商业还能有什么意义,只能关起门来罢了,应对不了外部竞争。
把什么事情都想要控制在自己手里,岂不是皇帝。
王信更多的是想要合作,而不是控制别人,因为自己也不想受别人控制,比如与众人约定了一件事,某种情况下,必须要如何如何,比如战争状态时候,全社会的资源都要被调用。
大周,乃至于各朝一直缺乏这样的约定,所以朝代末期,特别是对外失败的时候,一边是大户们朱门酒肉臭,一边是前线缺少物资士兵饿肚子。
所以约定才是自己想要的,而不是自己想要如何就如何。
这些问题,已经不得不思考,因为如果自己顺利留在大同,又或者调回京营,无论大同还是河西营外的集市,特别是大同那边,自己必然会做正确的事。
推动内部良性循环的商贸就是正确的事,只有经济繁荣了,自己才可能养的起自己的精兵,否则思想再统一,连肚子也吃不饱,士气必然瓦解的。
幸运的是目前是大周,大周地大物博,物资丰饶,能自给自足,要是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缺乏石油天然气,那才是要命的问题。
做不到自给自足,就必须依赖外部,依赖外部就容易受制于人。
不进则退。
这片土地要么进,可以在工业时代自给自足,要么保守,只能维持农业时代的自给自足。
可又想到兵部侍郎李源,还有戎政尚书陶杰,王信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又是自己选择四大家,而不是彻底倒向张吉甫的短板了,面对这些人的反对,目前的自己在朝堂上并无力反抗,张吉甫包括朱伟,他们可能会愿意拉自己一把,但不代表愿意为自己出头。
所以还是林如海的问题,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如果回到了京城主持大局,朝堂上就有人能为自己扛旗了。
因为心事重重,在一处夹道碰见了一男一女,王信也没反应过来。
贾琏牵着一年轻女子的手,急着拉进屋子里,那女子半推半就,却被王信撞见了,贾琏还待发怒,看清楚人后吓了一跳。
“信信爷?”贾琏结巴道。
王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抬起头,因为眉头紧皱,整个脸沉着。
王信才二十四岁,说起来的确年轻,可这些年亲自带兵作战连连,从南到北,加上从组建扬州营,到京营练兵,又到雁门关带兵。
别看年轻,当认真起来时,竟有一副不怒而威的威势。
也是贾琏心里有鬼,担心自己上回去凸碧山庄,虽然实际上没做什么事,却被王熙凤叫破过,又有父亲的警告,心里一直担忧着。
猛然见到王信,再有平日里王信态度和睦,哪里像今日,吓得他当即失态,畏畏缩缩。
王信不知道缘由,看清楚是贾琏,又看到他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没见过,二十五六岁,瓜子脸,一副狐媚之态,胸前又饱满,穿着鲜艳,戴着金银,手上还有玉镯子,别看俗气,确实有一种勾人的诱惑。
王信收回目光,笑道:“琏二爷,可巧了。”
“嘿嘿。”
贾琏傻笑,不像个世家公子,浑然没有了接人待物的自然。
“回头吃个饭。”见状,王信不再寒暄,留下句话就走了,一直到看不见王信的背影,贾琏才松了口气,仿佛活了过来似的。
那女子不知道想什么,突然嘲讽道:“你竟这般怕他?”
贾琏也不隐瞒,拉着那女子一边进房,一边讲着王信。
“说你胆大吧,你又才这么点。”到了屋里,被贾琏猴急的模样逗的呵呵笑,一边笑道:“说你胆小吧,你又敢去招惹那样的人。”
那女子被贾琏拱着,一把抱住,想要去炕边,听到女子的话,贾琏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你才见他一面,却知道他是哪样的人物?”
那女子也是出了名的。
与府里漂亮的多姑娘来者不拒不同,此女亦颇有姿色,喜欢勾人却又高傲,轻易不让别人得手,让许多人又爱又恨,一直到和贾琏勾搭上。
原本还有些想法,看清楚了贾琏的真实样貌,才一门心思只要钱,贾琏心里头也又爱又恨,被勾的无法,可每次来也让他心疼。
那女子冷哼两声,笑道:“这样底层起来的人,越是笑的温和,心里头越是狠辣,你敢得罪他,打他的主意,小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听到那女子的话,贾琏心都凉了。
“哈哈哈。”女子感受到贾琏的状态,反而笑的枝招展,令贾琏欲哭无泪。笑完了,那女子又开始哄贾琏,“你连平儿姑娘都舍得送出去,等那信爷回到庄子里,见到平儿姑娘,多半也就饶了你。”
“不是我送的。”贾琏生气起来,他怎么舍得送平儿出去。
自己在外头沾惹草,家里的家不如野香,可平儿的姿色,自己怎么舍得放手,是王熙凤送了出去,自己才知道的。
看这贾琏的样子,那女子心里头鄙视,冷笑道:“你倒是可以去要回来,告诉人家,你原来盯上别人丫头的主意,趁着人家不在家里头,想要去沾沾手。”
“胡说。”贾琏一下子又萎了,不敢在反驳。
那女子一脸得意,所谓的爷们,也不过如此,倒是那平儿姑娘实在是运气,还有那信爷,刚才一本正经,倒也看看,遇到了平儿姑娘,还能不能忍得住。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呸。
“你呸我干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