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脏又累
“行侠仗义罢了，何况，某些害人不浅的东西，死得再多也不嫌多。”
褚临渊轻轻一笑，视线从她随意披散的头发一路扫到她精致的眉梢，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悠悠道。
“夫人说的是，杀干净了，自然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真真是正气凛然啊。”
“谁是你夫人！”
温蘅瞪他一眼，坐起身来，捡起落在旁边的长剑，作势要命中他，却明显没有真的动手。
褚临渊并不慌乱，靠在树干上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竟比星空更亮。
他眼中似有风流，“嗯？就不许我入个戏？”
温蘅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只管站起身来，一手拍了拍沾在裙角的草屑，一手握住长剑，面向夜风。
“你那剑倒是闲不下，这么打下去也不知道损坏多久。”
褚临渊拖着语调，将视线从温蘅飞扬的眉角转向自己折扇上的一片斑点，随意的补充道。
“再说了，万一成了一地鸡毛，我总不能替……”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
是永岚带着焦急的叫声。
少女细小的身躯从树林深处窜了出来。
她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用手指着远方。
“镇上死人了！”
温蘅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握着长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永岚这种人从不无的放矢，她既然如此慌张，事情定有蹊跷。
“在哪儿？”温蘅沉声问道。
“就在城南那条巷子，是个富家子弟！”
永岚好半天才喘匀了气说。
“有人说是魔修动的手。”
褚临渊依旧靠在树上未动，他的目光在温蘅和永岚之间转了一圈。
“哟，夫人，行侠仗义的机会又来了？”
温蘅蹲下身，和永岚对视。
她轻声问道：“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有什么诡异之处？”
永岚皱了皱小鼻子，刚要开口，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都别问她了，我已经看过了。”
永泽那副稚气未脱的脸从一棵大树后探出来。
“死状的确很魔修，”
永泽慢悠悠走到两人面前，手背在身后，昂着头。
“我隐身凑近了去仔细看，那富家公子脸色煞白，皮肤干瘪，像是被抽空了精气。”
温蘅半蹙眉头，这结果并未出乎她的意料，但也让事情复杂了几分。
听完这些，褚临渊慢悠悠地抬起头，将手中的折扇随意一转，视线懒懒地掠过温蘅侧脸，笑意悠悠地问。
“夫人这是在看我？怎么，要怀疑我？”
温蘅扭头看他。
“我怎么会怀疑你。”
“我只是在想，这种情况真的会是魔修所为吗？”
褚临渊点点头，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
“确实有魔修会这么干，但这种又脏又累、效果又不怎么样的修炼方法早就被舍弃了。”
“说句不好听的，随便抓只低阶魔兽吸吸，都比这强得多。”
温蘅微微眯起眼睛，褚临渊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据说几百年前，修真界曾出现过一阵“吸精”风波，不少散修为了快速提升修为，不择手段地残害凡人，一时间人心惶惶。
后来正道各派联手清剿，才将这股歪风邪气压了下去。
“难道是哪个老古董魔修重出江湖了？”
温蘅喃喃自语。
永泽翻了个白眼。
“老古董？拜托，吸人精气这种低级玩意儿，也就那些脑子长在屁股上的废物才会用。”
“稍微有点追求的魔修，谁会看得上这点蝇头小利？”
褚临渊缓缓勾了勾唇角。
“蘅儿你若真怀疑我，不如直接捆了我去献给那些爱惩奸除恶的正道中人？”
温蘅懒得接他话茬，只转身说道。
“罢了，咱们还是先去镇上看看，也别白听了一耳的风声。”
温蘅转身欲走，褚临渊却直接原地站定，懒洋洋地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查案这种事情，太费脑子，我才懒得干。”
温蘅脚步一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回过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略带激将的语气说道。
“也是，像尊上这等身份，哪用得着亲力亲为。”
“这种跑腿的活儿，还是交给底下人去做吧。”
“只是可惜了，若是尊上能出手，这案子定能更快水落石出，也好早日还小镇一个安宁。”
她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
“听说这富家公子，家中颇有资产，若是能破了这案子，他家里人定会感激涕零。”
“说不定还会拿出重金酬谢。唉，可惜了这些金银珠宝……”
褚临渊眼皮一抬，视线落在温蘅脸上。
他知道温蘅在激自己，但她这副故作惋惜，实则诱哄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蘅儿这是在激我？”
温蘅却装作没听懂他的话，继续说道。
“哪敢啊，尊上日理万机，我怎么敢劳烦您的大驾。”
“只是这案子一日不破，小镇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褚临渊看着温蘅这副模样，心中暗笑。
他收起折扇，站直身子，走到温蘅面前，低头看着她。
“蘅儿就这么希望我去查案？”
温蘅抬眸，与他对视。
“当然希望，尊上法力高强，若是您肯出手，这案子定能迎刃而解。”
褚临渊看着她，心中一动。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温蘅的脸颊。
“既然蘅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等着，我一定查出这凶手是谁，给蘅儿一个交代。”
温蘅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
永岚和永泽站在一旁，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个嘴角挑起，另一个直接用指尖拽了拽袖子。
永泽趁温蘅不注意，小声地说。
“赌不赌，他们谁先看破谁的计谋？”
永岚耸了耸肩，小声回道，“我赌娘亲赢。”
夜幕低垂，月影朦胧。
温蘅的帐篷里，烛火已经熄灭许久，而褚临渊则还望着森林方向，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