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就是疯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后来,他打起了主意,找了个远房亲戚,挂在亲戚名下,租了座山,建了个养殖场,专门卖猪鬃毛。可自家的养殖场规模小,根本不够卖。”
陆闻风听着,眉头微蹙,冷冷问道:“所以就盯上了林氏的养殖场?”
肖松欣苦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讽刺:“是。他们趁夜偷偷从林氏养殖场搬猪鬃毛,运到自家养殖场,再换个名头卖出去。赚的钱……大部分都被父亲拿去打点各方关系,维持养殖场的运作。”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随时会昏厥过去,眼神却死死盯着陆闻风,似乎在等他兑现承诺。
陆闻风垂眸看着她,眼神冰冷无情。他没有多说,转头吩咐刘副官:“去,叫个大夫。”
刘副官应声离开,仓库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肖松欣轻轻闭上眼,仿佛松了口气,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低声喃喃:“至少……还能死得像个人。”
肖松欣听到陆闻风的冷笑,心头猛地一颤,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恐惧和不甘。
“我……我已经告诉你所有的事了,”她气若游丝,声音沙哑颤抖,“你答应过我的……救我……”
陆闻风不为所动,步步逼近,脸上的冷意像冰刀般划过肖松欣的心。他停在她身后,俯身,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
他直起身,眸光凌厉,语气冷酷至极:“你和你父亲欠柳韵梅的,不是几句话就能还清的。我会让你活着,亲口向她道歉,亲手把你欠的东西,一件件还清。”
肖松欣瞳孔猛地放大,满脸绝望,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摆脱身上的束缚,然而微弱的力气根本无济于事,反倒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直冒。
“求你……求你杀了我……”她痛哭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破碎的布片。
陆闻风不再看她,转头对刘副官冷冷吩咐:“把她的伤简单处理一下,别让她死了。我要她活着,活得痛不欲生。”
刘副官点头,转身去准备简单的医疗器械。肖松欣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泪水与汗水混杂在满是血污的脸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意识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才刚刚开始。
肖松欣的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固。
陆闻风的眼神微微一沉,原本冷静如水的面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肖松欣,仿佛在琢磨着什么。
肖松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在享受挑衅成功的快感。她继续断断续续地挤出几句刺耳的话:“你……不过就是个可怜人……连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
话还未说完,刘副官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肖松欣脸上,声音脆响,在空旷的废弃工厂里回荡不止。
“闭上你的臭嘴!”刘副官咬牙低吼,随即抓起旁边一块脏布,毫不客气地塞进肖松欣的嘴里,将她的声音生生堵住。
肖松欣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眼中依旧带着不屈与挑衅。
陆闻风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如海,仿佛那些话根本没能激起他的情绪波澜。他缓缓走近,低头看着肖松欣,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你以为我在意你的废话?”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寒冷:“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救命恩人,从你露出第一丝贪婪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肖松欣听着,瞳孔猛然收缩,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挑衅,不过是徒劳。
陆闻风直起身,收敛了所有情绪,只留下一句话:“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痛着、活着,把你父亲的罪孽一笔笔偿还。”
说罢,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冷酷,仿佛从未被那所谓的“救命之恩”所束缚。
谭红梅醒来后,整个人神情恍惚,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猛地抓住肖志祥的手,声音颤抖:“志祥,快,快带我去太平间……我得亲眼看看……是不是松欣……”
肖志祥心如刀绞,脸色阴沉,嘴唇抖了抖,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他知道,逃避不了。
两人匆匆赶往太平间,谭红梅的步伐踉跄,几次差点摔倒,肖志祥不得不扶着她,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冷。
到了太平间门口,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混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工作人员拉开白布,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血迹斑斑的伤痕触目惊心。
谭红梅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喊着:“松欣!我的松欣啊!”
她的哭声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回荡,凄厉刺耳。
肖志祥站在一旁,身体僵硬,脸色苍白,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算盘打得再精,也救不了女儿的命。
谭红梅哭得声嘶力竭,最后晕了过去。
肖志祥站在冰冷的尸体前,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绝望,心底却清楚——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车门刚关上,柳韵梅还未坐稳,满腔怒火已经压不住。
她直盯着陆闻风,冷声质问:“你是不是疯了?到底——”
话未说完,陆闻风猛然伸手,扣住她的脸,低头便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柳韵梅愣住,瞳孔微缩,双手下意识地推拒,却被陆闻风紧紧扣住手腕,力道不容挣脱。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柳韵梅的呼吸急促,心跳混乱,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陆闻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喘,声音低哑:“我就是疯了,疯得只想把你留在身边。”
柳韵梅猛地推开他,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陆闻风稳稳握住。
“陆闻风,你有病!”柳韵梅怒吼,眼中燃着火。
陆闻风的眼神却出奇的平静,微微扬起嘴角,语气淡然:“是,我有病,病得不轻。”
他松开柳韵梅,靠在座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你来找我,不就是想问肖松欣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