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关于怀王的事情吗？”
“他不是刚刚结婚吗，怎么又起祸患了？”
“唉，按我看，这些藩王都得被削弱，方可保大燕永世太平。”
“慎言！”
……
华美的朝堂之上，大燕朝廷的中枢大臣们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早朝。
前几日因为皇上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推延此次朝会。
现在总算有机会，让群臣们吐露心声了。
已经回复皇帝装束的李天凤坐在龙椅上，静静等待着群臣入殿。
“早朝！”
公鸭嗓的太监先是进来叩首，随后扯开嗓子大喊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天凤对此颇不耐烦，他知道底下的官员也早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这繁琐的仪式就像是拳击比赛中的休息回合，等到结束的瞬间，就是拳击手发出猛烈攻击的时候。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个山羊胡的老者率先举起手中的奏章。
李天凤低头看去，那是大理寺卿王治！
“陛下，臣有要事上奏，微臣，要弹劾怀王行事不端，作风不正，私备武库，不听朝政，有谋反之嫌。”
这一下，顿时让底下的群臣议论开来。
自古藩王问题一直是历代皇帝的心头大患。
给天下所有想当皇帝的人排序，藩王总归是头一个。
但第一下削藩，就直接砍在了皇帝亲叔叔身上，可以说是极其大胆。
况且这一套组合拳老辣成熟，包容万象，什么问题都沾。
小太监端过奏折大声朗读起来，确保万岁爷可以听见，这引经据典的华美文章更是引起了底下大臣暗声叫好，言语之中，怀王李庆业已经变得犹如桀纣一般残暴无情。
李天凤此时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他就像是大海一般沉默地看向自己的臣子。
皇甫嵩穿着大红色的武官服饰，如同门神一样侍卫在李天凤旁边。
见皇上没有太大反应，底下的几个大臣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同时起身。
“微臣有本奏上！”
“微臣亦是参上一本。”
“微臣……”
负责念奏折的小太监阴沉地看向诸位大臣，这般默契，怕不是提前就商议好的。
按照规矩，就在他准备一本一本念的时候，李天凤突然摆手。
“别这样麻烦了，再叫两个人，一块念了吧。”
“是，万岁爷。”
司礼监的太监不敢怠慢，立刻叫出了后备人员。
一封封有关于藩王李庆业的奏折被念了出来。
整个大殿越发压抑，只有太监念奏折的声音在那里回响。
毫不意外的，李庆业成了削藩的靶子。
皇甫嵩冷哼一声，他难道还不能知道这些大臣想的什么主意。
本朝一向推行郡国并行制，除了朝廷所控制的领土以外，还有那些藩王就藩后的领土。
藩王势力弱了，那么他们官僚的势力不就相对强了。
再说了，李庆业久在辽东这种苦寒之地，除了打仗就没别的擅长，和内地毫无联系。
这样一个存在可以说是正合适当软柿子捏一下，毕竟能打有什么用呢，在这朝堂上混是要讲关系的。
不过皇甫嵩倒并不是很担心这些家伙的奏折，真正能下命令的只有皇上一个人。
当所有奏折都已经读完之后，李天凤摆了摆手。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皇上开口。
“诸位爱卿的奏折，都在这里了，朕想你们也都听见了。”
上奏的大臣站在那里，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原本他们以为这番话可以简在帝心，得到皇帝的称赞，但现在似乎出了点问题。
“都在聊怀王的事情，那朕就想问问了，怀王是朕的什么人啊？”
大臣们继续保持沉默，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要承担最猛烈的火力。
“都哑巴了吗，小德子，你来讲讲，怀王是朕的什么人？”
李天凤重重地拍在椅子上，冷冷地向着所有人询问起来，然后指向旁边跪着的太监。
“唉，万岁爷，怀王殿下是您亲叔叔啊！”
小德子连忙谄媚着地说着。
“那诸位爱卿，应该都知道这点了？”
最先上书的大理寺卿王治委婉地说着。
“皇上，可曾听过前朝永乐之事？”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底下所有大臣，要知道，这话可胡说不得。
当时是叔叔造反，夺了侄子皇位，难道他是暗示怀王也可能造反吗？
王治咬紧牙关，此刻正是名留青史的时候。
大燕开国以来，还没有直接打杀文官的先例。
若是只是被贬官降职，挨上一顿毒打，却能换来忠言直谏的好名声，从而流传后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怀王真的造反，那他就更赚了，怕是不仅官复原职，还能更进一步。
至于怀王可不可能是被他们逼反的，那他可不在乎。
见还有大臣顽固不化，李天凤冷笑出声。
“寻常百姓人家，尚有温情，到了我这帝王家，就非得杀他个你死我活吗？这难道是有道的皇帝会做的吗？朕怎么没有听说过周文王有这样的事情？”
“再说了，你们冒险弹劾，实际上是在离间我们叔侄之间的关系，以此谋利罢了，朕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谏言呢？”
李天凤慢慢走了下来，而皇甫嵩端起金瓜锤跟在他后面。
“实不相瞒，诸位，前些日子，朕跟着送亲怀王妃的车队，一路到了辽东，亲自了看怀王治下的百姓，还从他那里带回来许多礼物。”
原来皇上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其实是暗自和怀王见面了吗。
大理寺卿王治的面色难看起来。
“给朕端上来！”
李天凤再度向着外面摆手，精锐的玄甲军立刻抬来一杆杆遮盖着白布的修长东西和铁片。
随后，他们扯开白布，之前李庆业给李天凤赏玩的枪露了出来。
皇甫嵩将锤子交给侍卫，随后快步上前，拿起一把枪对准了外面竖立好的铁片，轰然开枪！
隔着几十步远，铁片应声而碎。
群臣被这巨响吓得脸色大变，连连后退，有的更是不堪地腿软，跪倒在地。
“哼，这就是，怀王给予朕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