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听说了您的威名，怀王大人。但我没想到我会失败地如此彻底。”
无图哈汗坐着李庆业的对面，低着头沉默地说着，似乎毫无反抗的欲望。
李庆业刚刚在锦州城内举办庆功宴，酒过三巡，才过来见见这个俘虏。
锦州战役之后，无图哈汗就被背后包围过来的怀军给抓住了，随后便献给李庆业。
打了胜仗的李庆业立刻开始了对所有将领的论功行赏，毕竟如此大胜，直接打垮了整个无图哈汗部的军事力量，还生擒了无图哈汗，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传播他怀王英勇的名声。
毕竟现在大燕的边军刚刚战败，整个边疆人心惶惶，生怕骑兵蛮子直接从他们这边践踏过去。
抓住了无图哈，可以说已经基本平定了这场动乱。
更重要的是，这场战斗总共还只花了半个多月时间。
兵贵神速，李庆业可以说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点。
面对有些谄媚的无图哈，李庆业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看过去。
这种鬼话只能用来骗骗三岁小孩，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对于李庆业来说，他是不可能信的。如果蛮子真的听说过他的威名，怎么可能还敢过来攻打辽东找死。
“无图哈，我没想到你还会说中原话。”
李庆业扯开话题，让气氛没有那么沉重和尴尬。
“只是用得上罢了，毕竟在这里，很难不和中原人打交道。”
无图哈摇了摇头，为了控制和管理部落，向南方中原抢劫只是其中一条路子。
有的时候没法抢劫，或者牛羊大丰收，他们也可能和那些走私的贩子进行一系列交易。
在草原上，光靠武力抢劫和动手是没办法解决所有问题的，交流和贸易是目前任何势力都需要并赖以生存的方式。
除了李庆业的辽东，因为他们已经真正做到了自给自足，形成了一个可以说封闭的独立社会体系。
李庆业喝了点茶，给自己醒醒酒。
接下来，他就要好好谈谈关于草原上的事情，可不能坏了大事。
王和也从外面推门进来，因为一向谨慎的态度去，他基本没有在外面喝过酒，哪怕已经是庆功宴了也一样。
“殿下。”
他恭敬地行礼，随后拿出一张地图出来。
无图哈屏住呼吸，那是整个草原的地图，上面不仅写明了各方势力目前所侵占的地区，还有草原河流丘陵的走向，以及最重要的，各处草场的位置。
可以说这张图对于任何一个在草原上发展的势力来说，都是真正的重宝。
“无图哈，你看得懂这个吧。”
李庆业伸出手，一把将地图拉了过来，然后大方地交给了无图哈。
“当然，我当然看得懂。”
无图哈眼热地收起卷轴，然后细细扫视着。
但很快，他就明白，天底下可没有白来的午餐。
“怀王殿下，您希望我干什么呢？”
无图哈立刻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现在情况都还没到谷地，东山再起的希望就在手上，无图哈自然乖乖听话。
“很好，无图哈你看起来像是一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李庆业再度拍了拍手，王和听到声音，又端上来几个铁锅和各种铁质工具。
“实不相瞒，我怀王李庆业，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虽然你们刚刚想要过来袭击我的领地，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宽恕你的罪恶。”
无图哈汗背后一凉，这个家伙到底要开出什么筹码？
感觉到危险的大汗捏紧手里的地图。
“冒犯怀王殿下您的土地，实在是我们的过错，还希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命我无图哈可以签订契约，割让我们在草原的土地，保证我们永远不会再来侵犯您的领土，以及我们还会每年向您上供足够的金银，只求您的原谅。”
“不，无图哈，我对你们部落那贫瘠的土地，稀少的金银完全不感兴趣。”
李庆业掂量起一个铁盆，然后摆在无图哈的面前。
“这个东西，在你们草原上很好卖吗？”
无图哈摸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老实交代着。
“当然，这东西在草原实在太好卖了，哪怕是一般的贵族，都不是人人用得起铁器的。有限的铁要用于武器，以预备战争的发生。”
嗯，李庆业点点头，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些东西在草原实在是太难弄了，这也为他开工业剪刀差做好了准备。
“好，无图哈，我希望你可以作为草原的表率，和我们这边开启贸易和互市。”
这句话直接让无图哈愣住了，什么？
原先草原怎么都搞不定的官方交易权力现在就这样摆在他面前？
“殿下，你说话当真？”
无图哈的嗓音有点颤抖。
“哈哈，当然，无图哈，我不屑于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实话就和你说吧，你要在草原为我拉拢客人，看护商品，让整个草原所有愿意向我保持和平的势力销售铁器。”
无图哈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知道这是多么庞大的权力和财富。
“当然，这不是白拿的，无论你做成了多少交易，我都要拿走一半，同时，我回派自己的亲卫来照顾你的，以后各种情况，也需要向我汇报。”
李庆业冷淡地说着，然后直接站了起来。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就这样架在了无图哈的脖子上。
“现在给我你的回答吧，无图哈。”
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无图哈僵硬地点头，只得慢慢跪下。
“怀王大人，小的自然会为您竭尽全力。”
“很好。”
眼见无图哈服软，李庆业收起宝剑，然后准备离开营帐。
他想要早点回怀王府那边。
不知为何，李庆业有点想念月儿。
早点回去可以不让她那么担心。
但下一刻，无图哈却突然叫住了李庆业。
“等等，怀王，除了刚刚的那些，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李庆业有些好奇地转过去，但随后，无图哈便一路膝行到李庆业旁边。
“我要杀了赵总那个混蛋，我要向那个叛徒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