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水大棒

县衙堂审赵铁之众,引来了许多百姓看热闹,还有山狼帮各大堂口的人,黄昌也在其中。

他想不到县令竟一改往日的作风,做事如此雷厉风行,当看到李安年出现的那一刻,顿时就明白了。

贡然用力一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捕房的捕快异口同声。

贡然正襟危坐,“带犯人!”

赵铁之众枷锁加身,他们被捕快押了上来,跪在了地上。

堂审很快接近尾声,贡然当众宣判,“刁民赵铁之众,迫害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在,明日午时押上刑场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赵铁感觉脖子一凉,脸色唰白,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当他想起黄昌给自己讲的话时,又不害怕了。

而其余人就不一样了,“冤枉,大人,冤枉啊。”

“押下去!”贡然严声命令。

处理了县衙的案子,李安年回到了城隍府衙,好戏才刚开始上演,赵铁明日就要被斩首示众,他料定今夜有人去劫狱,晚上得去守株待兔。

收拾山狼帮急不得,需要循序渐进,层层瓦解。

毕竟山狼帮与邪祟在临山县为非作歹几十年,吃人的水猴子精都养出来了,整个什么道行高深的妖怪出来也极有可能。

况且山狼帮在临山县的势力也错综复杂,局势云诡波谲,李安年不相信县衙的任何官差,也包括县令,除了李大胆。

所以,收拾山狼帮的突破口在赵铁,打探县衙虚实的突破就在李大胆身上。

给李安年的直观感受就是临山县迷雾重重,从亮出城隍令的那一刻起,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盯得他内心发毛,可是他又不知道那双眼睛到底在哪。

那不是假眼睛,也不是鬼眼睛,而就是一双真正的眼睛。

李安年刚开始还以为是黄昌,不过当他在县衙看到黄昌时,自己又没有那种内心发毛的感觉。

这是源自于修真者的第六感,也就是气感。

李安年扫视了一圈城隍官邸内外,试图找到那双时而存在,时而又不存在的眼睛,可是房梁瓦片上只有夕阳的残晖,鸟都没有一只。

李安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拿出鲛人尸体油,他给灶房和厢房点上万年不灭的油灯,这样就能他每时每刻修炼《静功练气术》。

「你吸食了一缕鲛人尸油的香气,《静功练气术》熟练度+10」

「你吸食了一缕鲛人尸油的香气,《静功练气术》熟练度+10」

……

在县城居住不比乡下,烧锅的柴需要从樵夫手中买。

李安年抓了两把米扔给大公鸡,“旺财,昴日星官,你俩一会儿跟我去酒楼吃。今日天色已晚,集市没有卖草和柴的了。”

「御兽杂学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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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隍爷。”李大胆跑进了前堂,小心翼翼喊道:“城隍爷在吗?”

“吃饭去。”李安年骑马带着狗和鸡出现在李大胆眼前。

傍晚的县城依然热闹,勾栏夜不打宿。

李安年骑马行走在街道中,百姓皆想向城隍下跪,不过都被他制止了。

「騊駼道行+6」

「騊駼道行+6」

……

而李大胆则在给李安年牵马,他还觉得很有面子。

要知道,城隍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比县令高多了。

李安年笑道:“李捕快,别在县衙当捕快了。你学过几年武,到来我城隍衙门来任职,我还能上报夜游神,给你封个九品小神官当。”

“每月俸禄二两黄金,二十石米,不比你当捕快好多了?”

李大胆当即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城隍爷,我现在就不干捕快了。”

“别磕头了,起来吧。”李安年忍不住一笑,见李大胆从起来,他追问道:“你成亲没有?”

李大胆笑道:“回城隍爷,属下成亲了,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妻子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养好,倒会针线活儿赚点钱补贴家用。”

“捕快那点俸禄维持生计难,小的都不知怎么感谢城隍爷了。”

捕快的俸禄只有二两银子,没有米。

李大胆身上的衣领子都是补丁,李安年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没有以捕快的身份去勒索百姓。

李安年问道:“神官与妖魔鬼怪厮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你不怕?”

“怕。”李大胆苦笑,他一边牵马一边道:“我就想妻儿老小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用向街坊邻居借了吃。”

李安年与李大胆走进一处酒楼,店小二一看是城隍爷大驾光临,当即就想下跪,不过被李安年制止了,“别声张,给我找个包厢,记得把我的马喂好。”

“二位爷,您们里面请。”店小二手脚十分麻利。

饭桌子,李安年给桌子下的狗和鸡扔了几个鸡腿,他边吃边问道:“县衙哪些官差跟山狼帮有密切来往?”

李大胆放下酒杯,“有师爷,三班六房的官吏都跟山狼帮关系密切,县里那几个豪绅也跟山狼帮的关系密切。”

李安年若有所思,“县令呢?别只顾着说,快吃饭。”

“县令让人捉摸不透。”李大胆欲言又止,他起身趴在墙壁上听了一下,发现隔音才继续道:“城隍爷,你说奇怪不奇怪,县令如此喜欢当官,又不跑又不送,这是不是太符合人之常情了?”

李安年端起酒杯敬了李大胆一个,“你小子,除了胆子大,还是有点脑子。”

“城隍爷谬赞了。”李大胆憨笑。

李安年又给狗和丢了几块肉,“县里可曾出现奇怪的事情?”

“我是说整个临山县。”

包厢在二楼,李大胆放下筷子,起身打开了窗户,“看。”

“什么?”李安年起身也走到窗户边上向外看去。

李大胆道:“城中一只鸟都没有,檐留鼠都没有。”

李安年蹙眉沉思,“我下午在衙门也没有看到鸟,当时还没有留意。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越想越蹊跷。”

“还有什么?”李安年关上窗户,他和李大胆再次入座,“边吃边聊。”

说着,李安年又从怀中取出一百两白银,“收下,还有五天就过年了,给妻儿老小置办几件新衣服,买点年货。”

李大胆鼻子一酸,一个七尺男儿还哭了出来,“城隍爷。”

李安年笑道:“回去抱着老婆孩子哭去,现在谈衙门的工作。”

“好。”李大胆灌了一杯酒,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正色道:“清浪底还经常死人。”

李安年点头道:“这事儿我听说了,清浪底有只成精了的水猴子吃人,那是山狼帮的帮主养的水猴子精,不过被我杀了。”

李大胆轻声道:“有个捞尸人半夜起来站在船上屙尿,看到河里面有个水大棒在笑。”